京里酒楼的女儿红,每年都会埋一批,为的就是三年一次的科举所准备。
京里的散户入了冬就开始埋酒了,刘家则是不同,他们有自己单 独的庄,直至年节将至才陆续往庄子里运酒过去。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往城外驶,路人都不无惊叹刘家的富贵。
崔明昨天夜里去了成王府一趟,抓了个不入流的药师,好东西倒是不少。
手里把玩着两个新得来的药瓶子,形似琉璃球,实际里头暗藏玄机。
刘睿披着厚厚的白狐裘,看着崔明一身劲装,只觉得羡慕,身强体壮这件事情,在入了冬之后越发的彰显出优越来。
“先生,昨夜累了一夜,其实今早不用陪着我来庄上的。”
刘睿一出口便是哑着的嗓子。
崔明看了一眼自己跟前这个把自己裹得跟肉包子一样的人,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我想跟,要不是庄上有酒 ,这后头有人跟踪,我才懒得来。”
刘睿听到这话笑着说;“那一会儿到了庄子上,先生定然得多挖几坛。” 明明就是一早听到自己的咳嗽声跟过来的,偏生不承认。
刘睿这段时间跟崔明因着解毒的原因,几乎日日在一块儿。崔明就是个心软的主,惯用的是毒,但后院里的小狗受了伤没人管,却是崔明悄摸 的去包扎。
“太爷身边的人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唯有几个在外头的掌柜,还有管着几个有出产的刘头。先生,再忍忍。”
崔明听了这话之后,问道;“毒真是你那太爷下的?你不是他看好的继承人吗,下手还这么重。”
崔明见过毒辣的事情不少,跟着他舅没什么是见识不到的。不过断人子孙这事儿,却是头一回见。
刘睿失神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只有断了子孙才会牢牢抓紧刘家这根大树,才能一辈子护着刘家。”
崔明嘲讽道;“然后年纪大了,从旁过继一个子嗣,那跟断子绝孙有什么区别。”
刘睿想到如今他同原家联姻的事情,虽说是场交易,可如今原、刘一体,往后若是要分开,怕也要费一些力气,且现在他们这一脉早就被他清理得只剩下他一人了。
想到这些,心里瞬间舒坦了。
但一想到原景曜 ,心里就又不舒坦了。
原本两人相敬如宾,可是最近的原景曜总是有意无意的插手他生活起居的事情。他问了,可是原景曜最近却是连着话都不跟他说。
他嘴笨,怕若他不快,于是这几日便也躲着他。
原本不过是一场交易,他没想着因他中毒的事情而去耽误原景曜的计划,偷来的东西总要还回去的,他有私心 ,可他却能控制自己完好无损的还回去。
前段时间京里都在传栗相有意与原家结亲,栗乐音他见过,如果真的是那样的一位女子,他心里是能接受的。况且,原景曜往后是要入朝的,若是有着栗家加持,那他定然能青云直上。
攥紧了手里的暖炉,或许,他应该主动一点,尽早的结束二人之间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