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依拿可不禁回想起那封从南离送来的信,这封信收到的时间有些巧妙,正是他们对外宣布西襄侯“阿史那诺”平安找回后,南离王送来的信件。
这封信有许多奇妙的地方,比如这封信上写的是“北禺六公主依拿可亲启”,而不是“西襄侯阿史那诺亲启”,这代表南离王的这封信件,摆明了是写给依拿可的;比如这封信里没有任何寒暄和慰问的意思,开篇便说明了以后北禺要面对的局势和困难。
再比如南离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帮助有那些方面的,最后是一些南离王针对北禺未来周边环境,会遇到的困境的分析和预测,以及解决方案和意见。
总之这封信的内容很多,把他们以后可能会面临到的问题都尽可能的想到了,而且这些问题的应对方案,都是在没有西襄侯出现的前提下可以采取的。但如此多的内容之中,却没有一句提及对西襄侯的关心和问候......
依拿可看完信后就沉默了半晌,等到高校逑看完之后,也跟着沉默了。他们都知道那位远在万里之外的南离王,并没有相信他们找到的这位西襄侯就是本人。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心有灵犀了?
在看完这封为北禺的将来方方面面都设想到了的信件后,依拿可心里原本对南离王这么快就又是册立太子,又是册封太子生母的那点不愉快也释然了大半。她想:这人心里还是有兄长的一席之地的吧,对兄长的感情也远比自己想的要深厚啊!若真是无情,倒也不必写来这封信了。他大可撒手不管,或是坐看北禺将要面对的将来,而不是这样违背南离的祖训,对他国内政过度介入了。
“这事儿说来就有些话长了......”
高校逑的声音将依拿可拉回了现实,他大致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摇摇头总结道:“无论如何,北禺的未来,都不能交到这种人手上。”
依拿可下意识的点点头,她身旁的“阿史那诺”也跟着附和道:“那位大殿下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这句话倒不是褣营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当时方汉生在焉城失守后,对泰亦里古的评价。现在想来这话还真没说错,这清河郡侯不仅不顾百姓的死活,私自凿毁焉水河坝,致使大水淹城,百姓死伤无数,沿河的十几座城池也跟着遭殃。
现在还妄想用疫毒来打赢这场王位争夺战,简直视人命为草芥,视家国大事为儿戏。为了赢不计手段,简直是卑劣无耻到了极点。试想,若是这样的人成为一国之君,在他治下的北禺根本无法想象回事怎样的一个人间炼狱。
依拿可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见身旁杵着的人,忽然道:“我说你别一直杵在这里......”依拿可现在才反应过来,褣营又是一副侍卫模样的站在她身边:“这让人进来看见,会起疑的。”
褣营一愣也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应道:“好的,好的。”跟着立即坐下,补充道:“一时没留神。”他方才也没注意,自然而然的便站在了公主身旁,充当起了护卫。
高校逑在一旁看着,心里暗自道:这褣营将军的易容术的确出神入化,单从身形和样貌上来看,能以假乱真了,甚至有时候殿下的神韵他都能模仿出几分来。
但假的毕竟是假的,方才他下意识的举动,便露出了他易容术的最大破绽。到底还是要尽快将真的给找到啊!只是,若真找出一具尸首来,也是个棘手的问题。希望还是能找到活人吧......
“派出去寻找兄长的人得加派人手,以及扩大范围了。”正这时,依拿可突然说道,显然她也是因为方才褣营的举动,想到了这件事。
高校逑脸上露出难色来,他也想增派些人手,扩大搜寻范围,不管死活尽快有个结果,也方便后面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