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珩知道，这是太子之位上所赋予的权力的威慑。他仅仅变了一个身份，现在的昱珩就不是原来的昱珩了。而他的兄长长衍早在幼年即位时便体会到了这种割裂。

由此昱珩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以往他还会和宫殿里的仙童、仙侍开开玩笑，打打趣，现在可以说是兴致全无。

花岛、红云等见他天天冷着一张脸，内心替他担心又不敢说出来，生怕做错事受责罚，不得不谨小慎微起来。

娄渊来天庭继续教授昱珩《阴阳律书》，两人对身份变化有着微妙的觉知，彼此保持着曾经的默契，但也不再就奇怪的招式和音律进行调侃。昱珩每日都在精进，甚至超越了娄渊过去对律书的理解，娄渊不得不叹服他在修炼方面的天赋。

“律书在不同人手里的实际效用并不同，有的人只想懂音乐，有的人却想用它来杀人，还有的人，想用它来拯救苍生。”

昱珩心中一直记得娄渊曾说过的这句话，他思考着自己修炼律书的目的。

册立太子大典的吉日已定，天庭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大典的事宜。昱珩第一次了解到册立的规制如此繁琐。

册立之后，他会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被关在权力和礼法的笼子里。

这回，他是心甘情愿的。

太子殿已经整修一新，完全看不出曾经失火的痕迹，当然，也闻不见旧人的味道。服侍的仙侍比之前足足多了两倍，但人数越多显得他越孤独。

册立大典当天，彩云熙攘，仪仗森严，文武仙官按照品次依次排开，迎候太子。他一身盛装，享受了众仙官的朝拜，从礼服冠冕的天帝手里接过了宝册，又至天后处进行朝谢。

礼成过晚，昱珩在仙侍的协助下脱下盛装，感觉自己终于能够顺畅地呼吸了。

月光从寝宫的窗户斜睨进来，照得床前的一块空地惨白一片。坐在沔月宫的石桌前，和白方霁一起吃桂花糕的场景突然闯入他的脑中。

闭上眼，尽是过往，寝不能眠。

昱珩坐起身来，一股无名火幽然而生。看到屋中茶桌上摆放的桂花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统统掀翻在地。

“白方霁，别让我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