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做好准备,得到更多的信息。
“不,先生,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不料,温妮的语气显得生冷而强硬。
“嗯?”苏言愣住了,“什么意思。”
温妮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耳畔的头发。
“这三个月,你已经给监狱的工作人员带来太多的麻烦了。”
“在刚刚的劝导中,你也没有表示任何的忏悔之心。”
“像你这样恶贯满盈的罪犯,不配浪费我们的任何资源。”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停止对你的一切食物、淡水、服务供给。请你,在这座囚牢里自生自灭吧。”
温妮的话语显得绝情而冷酷,但对她和身边两名狱警来说,似乎毫无问题。
“等等,你这监狱剧本是不是拿错了?”苏言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我寻思我也没有肤色错误啊!”
温妮没有理会苏言,当真转过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整座监狱的大门,严丝合缝地闭合起来,湮灭了最后的光亮。
苏言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明白,这场副本是玩真的。
……
从那天开始,温妮和监狱里的狱警,再也没有出现在这座监狱之内。
……
研究表示,对于普通人来说,三天不喝水便会濒临极限。
若有充足的水源而没有食物,一个月也足以到达临界点。
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苏言此刻被关在一个只有十五平米左右囚牢中,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拥挤的马桶,一无所有。
在心理学的测试里,光是把一个人不带任何娱乐设备关在这么一间房间里。不到三天就足以把人逼疯。
这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这里,究竟是哪里?”
在第一天的时候,苏言还有能力思考着这些。
“平行宇宙?另一座心灵幽都?白熊警官的世界?催眠幻象?”
他试着向隔壁牢房中的囚犯求助,但笼罩在黑暗中的牢房寂静无声,整座监狱似乎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催动起灰暗的物品栏和技能栏。
实际上,只要自己想到的物品,还是能取出来的。
但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信息栏,各种物品的效果也受到了极大的削弱。
立体机动装置轻得像是一堆塑料,喷出少得可怜的气,刀片也像是儿童玩具一般,连皮都割不破。
信仰者左轮成了一把玩具枪,掰不开弹匣,也扣不动扳机。
豌豆射手更是成了一个小小的豆芽。
之前获得的压缩饼干倒是能拿出来,实在饿了也可以吃桃太郎饭团充饥,但他没有水,这些并没有意义。
除非他指望用手杖里的辣椒水解渴。
技能同样如此,像是成了摆设一般,在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下,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真成了一个普通人。
“我现在,真的还在惊悚游戏里吗?”
苏言脑海中忽然浮现这么一个念头,但又很快掐灭。
梦魇级的副本,哪怕自身产生一丝动摇,都可能万劫不复。
苏言收回了对他诱惑性极大的压缩饼干,一头栽在了床上。
他要等,等剧情推进的契机出现。
为此,他必须保留体力,和最重要的水分。
就这么,第一天过去了。
这座监狱宛若被死寂笼罩着,就连外界的风声都吹不过来,苏言没有睡觉,他也睡不着。
他保证只要监狱门开的声音一响,他就能立刻察觉到,但那样的声音从未出现过。
幽静的环境在时间的流逝里逐渐变得可怕。
有几次他甚至产生了幻听,但坐起身时,没有任何亮度变化的黑暗让他的瞳孔也灰暗下来。
第二天。
苏言躺在床上,再也没有起来过。
他的嘴唇出现干裂,浑身干燥得仿佛一碰就脆,他觉得浑身都在发紧发痒,但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挠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神智在这样的情况下渐渐混沌不清。
有时候,他都要忘记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二天,深夜。
苏言得浑身像是干柴般枯弱,两眼无光,鼻子里滚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他撑不到第三天的早晨了。
某一刻,他的意识少许的清晰后,他隐约嗅到了死亡的临近。
这幽闭空间的双重折磨下,他已经到达了极限。
“我……是……谁?”意识像是又变成一片混沌一般,苏言沙哑着断断续续说起了话。
光是这简单三个字,他就吃力地花了足足一分钟,才念完整。
这声音像提托诺斯(希腊神话中女神厄俄斯的丈夫,她向宙斯为丈夫祈求永生,却没有停止衰老,生命虚无却又无法结束,无限接近死亡,苟延残喘)衰老之际的呢喃声一般微弱至极,但又没有停下。
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苏言的话语艰难地开始拼凑。
“我思……故我在……”
“灵魂…思想…肉体…当世界的法则……将这一切指向我时,我…就是我。”
他像是脑袋烧糊了一般,开始说着胡话。
只是,昏暗的铁栏外,似乎闪过一缕光。
“那假如……我有一个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