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苏言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了足足四十分钟。
当四号的时间走完,苏言脖子上项圈剩下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而众人也渐渐提起了心脏。
四号利用了规则,而五号在发呆。
如今公布的完整「罪状」有三份。
一号二号的是「篡改罪状」,「罪」改得模棱两可。
三号的「罪状」不咸不淡。
四号的「罪状」只念了三句,他没有篡改过罪状,可念出的那三句包含的「罪」反倒最为深重。
理论上,所有人都应该投四号才对。
但人都是感性动物。
有些可笑的是,人有时候衡量一个人的「罪」的时候,并不是依据对方“做了什么”,而是基于我们“知道什么”。
同理心在某些时候一文不值,但在有些时候,却足以将一个人的功与过给夸张化。
四号说,他杀了很多人,但这只是一个冰冷的概念。
大多数时候,人会无视这类无实感的数据。
而反观一二号,哪怕他们法律层面没有犯罪, 做的事情却谈不上有多讨喜了。
「情绪化」是这场游戏中最致命的东西。
可以说,谁能成功塑造出最讨人厌的经历,那么恭喜你……哪怕你没有「罪」,也是一场「大罪」。
一号缩在桌子前,时不时小心翼翼看看四号,又害怕地低下头,像是在祈祷什么,在他看来,自己就是最有罪的人物……但他还是希望其他人会投给四号。
二号则是眼睛余光时不时看看一号,又转向四号,眼睛深处闪过一抹担忧,但表面仍摆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三号依旧默默无闻老实坐在一角,只是面具下,弯起些许的微笑。
四号闭着眼睛,不再管其他人,似乎他做完这一切后就听天由命了。
若说还有什么会引起他兴趣的……
“我是五号。”
平静的男声突兀出现,打破了场中最后的宁静。
所有人的身体陡然一震,齐齐扭过头,死死盯着声音的来源!
实际上他们早就熟悉了声音了对象,他们真正要确认的是对方的“行动”。
众人又是希冀又是害怕,直到看到苏言继续摊着「罪状」,没有丝毫只读一句然后合上的意思,众人的瞳孔顿时震动起来。
他真的要念「罪状」!
一二号眼中立马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三号坐起了身, 表露出些许不安,四号,眼里满是疑惑。
他不解地盯着苏言。
他深知。
如果五号和自己一样是「无罪者」,那这个时候就不该念任何多余的字。
可是他偏偏做了。
继懦夫、圣母、“老实人”、刽子手之后……他,又会是什么?
这个带着“白龙马”面具的男子眼里带着他们看不懂的笑意,在众目睽睽下开口了。
“我,是一个「变态」。”
苏言的语气里带着优雅的笑意。
房间里,像是忽然结起了冰。
「优雅、疯狂」——这是苏言在诵读罪状前给自己定下的基调,也是他选择的「生机」。
“当游戏降临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就是为我量身准备的游乐园,”
“嗯,我想,这一次,我的人生应该会感受到足够的乐趣。”
“我和你们这些普通人不同,我很清楚,自己活着的意义:那便是,让所有的人都不得安宁。”
“那些你们害怕、畏惧想要逃得远远的游戏,我恨不得越早进入越好。”
“然后,我成功了。”
“呵呵。”苏言笑了一声。
“这些所谓的游戏恐怕都不知道,他们放进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第一个副本里,我来到了一个和蔼的村庄,刚进来,我就遇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嗯,那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羊角辫,娃娃音,奶声奶气的,隔着门也想要和我一起玩耍。”
“「我用皮带给她留下了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
““!!!””
无声的寒意悄然蔓延……
苏言眼神却依旧温暖,有些陶醉着说道。
“我还记得那一晚的皮带声,呵斥声,还有小女孩的哭腔,那让我从骨子里感到安心……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角落里,一号吓得打了个寒颤。
“第二天,我得到了一只可爱而又温顺的小猫咪。”
“它多可爱啊,懒洋洋,软绵绵,捧在怀里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太阳,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地爱护它。”
“于是,我和它进行了「一些和薛定谔有关的互动」。”苏言语气顿了顿,然后说道:
“……然后,它死了”
这一次,周遭几人齐齐打了个寒颤,像是看待怪物一般,看着苏言。
“我的内心悲痛万分。”苏言的嘴角再次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