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泽回了回神,眸子淡淡,长睫低垂,看不出什么情绪。
片刻,便抬步走出病房,宁宇紧随其后。
易念昔刚进电梯,程君泽大步跟上,宁宇很识趣,没有继续跟进去。
门关闭,电梯里的空气安静的只能听到索道升降的声音。
易念昔躲在角落,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他。
程君泽心烦,他看向关闭的电梯门,那里隐约映出易念昔的倩影。
他深吸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
“思欣对你造成的伤害,程家会对你进行补偿。”
易念昔没有言语,只是愣愣的看向地面,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
程君泽见她没反应,眼神阴冷,转头直视她。
“你可以提条件。”
易念昔眸子动了动,眼眶微红。
她视线依旧直视地面,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声音夹杂着哭腔与颤抖。
“提条件?”
程君泽见她有了反应,眉心缓慢舒展开。
“嗯。”
“好,那请你们程家所有的人,从今以后,离我远点,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易念昔的话,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一般,语调错乱。
话落,程君泽有些错愕,他的眼眸瞬间冷厉,染上了寒凉。
呵!
不识好歹的女人!
电梯到达一楼,室外竟然瞬间雷声作响,顷刻间大雨倾盆。
易念昔走出电梯,神情落寞,像个走丢的孩子,找不到妈妈,找不到家。
她唇瓣无血,微微扬起自嘲的弧度,巴掌大的小脸儿,任凭雨水打湿,背影落寞,寂寥。
宁宇乘坐隔壁电梯到达一楼,看到程君泽孤零零站在大厅,视线看向门外淋雨的女人,有些错愕。
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俩人到底玩的什么了。
程君泽意识到宁宇的靠近,回了回神,视线依旧定格在易念昔身上。
“取车,回公司。”
程君泽自从康复,一心扑在工作上,说他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也不为过。
唯独有两次意外,还都是因为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越想越烦躁,大步朝雨中的易念昔走去,强硬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拖进室内。
预料中的反抗力度,并没有从手上袭来,程君泽疑惑蹙眉,易念昔竟会乖乖配合。
进入室内,程君泽的发丝被雨水浸湿,几缕发丝凌乱散在额前,锐利冷峻的下颌线紧绷,漆黑眸子里透着一股寒意。
“你这个女人,懂不懂自爱?”
他语气强硬,声音像是从胸腔溢出。
易念昔眼眸轻颤,嘴角溢着自嘲的弧度。
“懂,有什么用吗?”
易念昔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她自爱,那又怎样,还不是为了钱,毁了自己的青春;她自爱,那又怎样,还不是被人强了也没法反抗?她自爱,那又怎样,还不是被人唾弃的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程君泽被她噎的有种想捏死她的冲动,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收紧了几分。
“是吗?那你当初要是懂自爱,就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
易念昔瞳仁缩起,嘴唇颤抖,扬脸与他对视。
“呵,如果我说,我不是自愿的,那你,会信吗?”
易念昔说完,挣脱开他的束缚,径直走向雨中,直到她娇小的身影随人群消失。
程君泽怔愣在原地,易念昔刚刚的话,反复在他的耳畔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