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婷月眸子骤然缩紧,视线惊恐的看向程君泽。
他!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婷月身子瑟缩,急忙将视线转向他们所开的车子。
程君泽墨眸紧眯,迅速从沈婷月的眸子里察觉到了什么,急忙去拉车门,发现车门被人反锁上。
他本想走到沈婷月身边,去确认她到底是不是易念昔,只一个眼神,他便确定,这个女人,她是沈婷月。
程君泽手上的力道不小,隐约从车窗外,看到车里像是有很多人。
他眸子瞬间染上凛冽,周身杀-意弥漫。
“开门!”
他语气焦躁愤怒,像是要把里面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车内几人顿时被吓傻,谁也不敢去开门。
程君泽二话不说,将外套迅速脱下,缠在拳头上,用拳头和手肘狠狠往车窗上撞击。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下都夹杂着他滔天的怒火和恐惧。
此时流逝的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剜心绞痛的煎熬。
车子被他的力道砸的剧烈晃动。
“嘭!”
车窗瞬间碎裂,似乎还隐隐夹杂着骨肉断裂的声音。
程君泽深邃幽黑的眸底泛起赤红,如漫天的烟火,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手肘上的血液渗透衬衫,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盘山而上的泊油公路上。
程君泽双眼血丝遍布,死死盯向车内的几人,眼底闪过凛然的滔天杀气。
车内几人刚刚已经被外面这人的疯狂动作给吓傻,这会儿对上这男人像是要吃人的目光,差点被吓到裤-裆失-禁。
眼前的这男人是谁,他们再熟悉不过。
几人赶紧拉开另一侧车门,跳下车就往灌木丛生的树林里跑。
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被荆棘刺痛的哀嚎声。
沈婷月也被吓愣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她败露了。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这一刻,在程君泽的心里荡然无存。
泪水如刮骨钢刀,不断侵蚀着她的脸颊。
她的心阵阵刺痛,痛到她几乎快要窒息。
她不甘,她愤怒,她怨恨。
为什么?
为什么程君泽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沈婷月屈着身体,她双眸空洞,嘴唇毫无血色,像人失了魂魄一般,“嘭”的一声跌坐在地。
整个人如被风雨压的不堪重负的梨花,美丽又脆弱,苍白又无力。
任她如何落魄,凋零,程君泽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程君泽此时,双眼一瞬不瞬凝在易念昔被人撕烂的衣服上。
他狠狠咬紧了自己的牙齿,下颌线紧紧绷着。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将手缓缓从车窗伸进车内。
“崩!”
车门锁被打开。
程君泽伸手将车门拽开。
他屏住呼吸,长腿曲步上车,生怕将面前熟睡的娇小人儿吵醒似的,他的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他将沾染着他手肘鲜血的衣服,轻柔的盖在了易念昔的身上,指尖轻抚着易念昔白皙熟睡的脸颊。
是温热的。
他如释重负一般,轻轻舒了口气。
他眸子的猩红还未完全褪去,但却隐隐浮出一抹嗜血的温柔与心疼。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