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念昔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缓缓朝他走近,关切的问道。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程君泽身子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瞬。
“没有,我去洗澡了。”
他话落,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起身朝浴室走去。
易念昔咧了咧嘴,愣了一下,回到病床上坐下,没再管他。
不多时,浴室里突然传出东西掉落的声音。
易念昔蹙了蹙眉,有些担忧,轻手蹑脚的走到浴室门口,轻声叩门问道。
“怎么了?”
程君泽犹豫了一瞬,还是将门打开,他额头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冷汗,眸子里还染着窘迫。
他承认,只有一只手,的确做不好事情。
就比如现在,对他来说,脱衣服都是件很难办到的事情。
她一用力,断骨处就痛到不行,刚接好的断骨,很可能会再次断裂;不用力,衣服又脱不下来。
他这辈子,从没这么囧过。
他抿着薄唇,愣愣的站在那里,没吭声。
易念昔抬眸看着他,竟觉得程君泽此时的表情莫名好笑。
她敛了敛眸子,思绪回到六年前。
那时候的她,每天都要按照秦管家的吩咐,为程君泽擦拭全身。
起初还真有些难为情,渐渐地,习惯也就成自然了。
回过神,易念昔语气淡淡,情绪如常的开口道。
“需要我帮你吗?”
程君泽耳朵不自觉浮起一抹红晕,他将头别开,僵硬的点了点头。
“嗯!”
易念昔见他同意,便没再犹豫,抬手小心翼翼的帮他脱衣服,她手上的动作,熟悉、自然。
没有了衣服的阻隔,程君泽冷白的皮肤,一览无余。
如今的程君泽,比六年前健壮了很多,线条硬朗的八块腹肌,配上精致的人鱼线,样子异常摄-魂。
易念昔白皙欣长的脖颈,不自觉的动了动。
六年前,她不是挺有定力的吗?
怎么现在,她竟有点见色起意了呢!
她慌忙转身去洗热毛巾,准备帮程君泽擦拭。
然而,此时的程君泽,也没好过到哪去。
不多时,甜香糅杂着药草香,在他的鼻息间肆意弥漫。
他全身绷紧,每一寸被易念昔擦拭过的肌肤,都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滚烫,她的每一次接触,都牵动着他全身的血液加速逆流。
他呼吸凌乱,死死咬紧牙关,一直熬到易念昔将他整个上身擦完。
“上身擦好了。”
易念昔的声音滴滴软软,像是课堂上将头埋的极低,害怕被老师点名的学生,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易念昔。”
易念昔转身到盥洗池继续洗毛巾时,程君泽干哑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侧响起。
她身子一怔,疑惑转身,视线看向程君泽完美优渥的侧颜。
“怎么了?”
程君泽紧抿着薄唇,眼底幽深,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僵涩的开口道。
“你出去,剩下的我自己来。”
他话落,将热毛巾抢了过来,动作很不客气。
易念昔感觉莫名其妙。
这男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自己刚才得罪他了吗?
好像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