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周嘉鱼从《与你》剧组提前离开,最后的剧本校对和修改工作已经完成,等后期还需要她,可以线上沟通。
然后,她一人去了不久前与傅斯延逛街的商场,走进一家金店,买下了当时傅斯延看上的一对幸运星。
他当时没买,因为要赶电影场次,幸运星编绳需要花时间。
又从沪市回了一趟连城。
抱着两束康乃馨去了墓园。
“我还是没有想起来。”
她把花放在墓前,盯着那两张照片。
“我生病了。”她蹲下身,“算是绝症,但其实也不害怕。”
“不知道如果你们还活着,得知女儿生病你们会是什么反应,我想,应该多少会有点难过的,对吧?”周嘉鱼兀自低语,“我这几年过得不太好。”
就像一块被摔得粉碎的机械表,要想修好,发条、机扩、机芯······
心理干预与药物治疗,周远瑶尝试了无数办法,很多都是破釜沉舟的路径。
终于,秒针重新转动,她停滞的思维和生命才终于重新开始。
“之前一直觉得活着是无意义的,但一天天也就挨过来了。”周嘉鱼起身,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但现在不是,每一天我都很期待,很珍惜。”
“所以——”周嘉鱼哽咽了下,“我会努力活下去,贪心点,在这世上再过70年,我想跟他在一起,长命百岁。”
她出了墓园,就打车去机场要回北城。
路上接到林宁的电话,说周远瑶近期要回国。
周嘉鱼放下电话,觉得这又是冥冥天意。
等飞机落地北城机场,手机关闭飞行模式,傅斯延一连串的未接来电蹦出来。
她站在四月料峭春风中,给傅斯延回电话。
傅斯延没接,她又打微信语音,也没人接。
周嘉鱼不解,站到一边,点开约车软件想打一辆车去傅氏。
正低头看手机,一辆黑色库里南在她身边停下。
她以为自己挡路,拎着箱子往后面退了一步。
直到库里南驾驶座门开,身穿白衣黑裤的男人长腿迈出,关上车门,从车前绕过去。
周嘉鱼意识到身前一道身影伏下,携着熟悉的气味,没来得抬头去看,就落入熟悉的强有力的怀抱。
“周嘉鱼,我承认这是个惊喜。”傅斯延埋在她颈窝,深深地呼吸,“但你失联的这两小时,我都要怕死了。”
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以为周嘉鱼又要消失。
动用体制内的一些关系,定位到周嘉鱼最后一个位置是在连城机场。
“傅斯延?!”
周嘉鱼错愕,手臂抬起来搂住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傅斯延扣着她后脑,不许她与自己错开,声音闷闷的掺着些哑:“乖,让我再抱一会儿。”
他在害怕。
周嘉鱼不再说话,紧紧地回抱住他,
机场来往人潮熙攘,行色匆匆的陌生人偶有侧目打量,俊男靓女又实在养眼。
过了半晌,傅斯延才松开她,手还是紧紧攥着的,脸色有些发白。
周嘉鱼伸手去蹭他脸,半开玩笑的语气:“完蛋了,惊喜变惊吓了属于。”
傅斯延拉住她那只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心脏扑通扑通有力跳动。
他眉眼低垂,长睫浓密,在眼下覆上一层浅浅阴影,声音委屈:
“周嘉鱼,我现在还没缓过来。”
“我以为你又要走。”
周嘉鱼心脏倏地漏了一拍,像被泡在柠檬水里,酸涩上涌。
“我不走的。”她把头伸过去,温柔安慰:“傅斯延,你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