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又朝着小区外面的馄饨店走,聊回《赤壁赋》。
周嘉鱼说:“这整篇我最喜欢的就是刚才那句‘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无奈却又豁达,真的很苏东坡。
傅斯延缓缓点头,又问她:“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一句吗?”
周嘉鱼猜了几句,都不是。
傅斯延这才低眸看她,咬字清晰缓缓:“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他中间顿了下,抽出一只胳膊挟住她脖子,脑袋凑过来,声音低低:“和你一起。”
周嘉鱼这个大学霸的脑子饶是这一刻也没转过来。
中间空了差不多三秒。
“嗷!”
傅斯延惨叫一声。
原因是周嘉鱼一脚踹在他小腿筋骨上,实实在在。
一模成绩出来了,傅斯延三科成绩实现质的飞跃,数学踩在三位数线上,英语也及格了,语文也正好及格,剩下两门选修也都达标。
体育课上,这少爷也不出去打篮球了,坐在位置上乖乖等着女朋友给自己分析成绩。
周嘉鱼嘴里化着柠檬糖,翻着他语文卷子,“前面的基础题写得挺好的,但古诗词错了一句啊。”她用不同颜色的彩色笔划重点,“这个一定要满分的。”
傅斯延凑过去看,原来他把相与枕藉乎舟中的“藉”写成了书籍的籍,又看到这句话,他愣了下,眼底有笑意,说:“腿还疼着呢。”
周嘉鱼拿笔敲他:“该。”
又翻到作文,看了眼,卷面是很整齐,分段也行,“基础题做得很好,但是作文没有达标,所以总分就低了,你瞧,这个论点是奉献,你为什么要举司马迁的例子呢?”
傅斯延托着腮,一本正经:“他不是奉献了自己身体,成为太监——”
“OK,闭嘴。”周嘉鱼哭笑不得,从抽屉里又翻出自己积累的素材本,翻到其中几页,说:“论据是为了支持论点,什么司马迁遭受宫刑依然坚持创作出《史记》,这个可以用在坚强,挫折之类的论点,和奉献没关系的。”
傅斯延嗯了声,小声嘟囔:“搞不明白为什么非得举这样的论据。”
“因为更有说服力啊。”周嘉鱼问他,“你想写什么论据?”
傅斯延摊手:“我女朋友啊,奉献自己的时间给我,这难道没有说服力么,这样的爱情简直可歌可泣好不好!”
周嘉鱼扯了扯嘴角,还是被他逗笑了:“你要是想写也不是不行。”
“嗯?”
“不过那就不叫议论文了。”
傅斯延莫名:“那叫什么?”
“情书啊。”周嘉鱼笑得像只猫。
两人正分析着,林语溪的脑袋从后门探进来,正巧看到傅斯延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十分没出息,忍不住说:“阿延,我真想给你递个镜子。”
傅斯延收了笑容:“怎么了?”
“像一只金毛。”林语溪说。
她来是有正事,身后还跟着刚睡醒的陈竞帆。
“明晚市中心有音乐节,beyond歌曲主场,去吗!”
“明晚?”周嘉鱼看了眼傅斯延,这人转着笔看她,隐隐笑意,就不开口,她只好接着说:“是这样的,我舅舅给了两张电影点映劵,就是明晚的场次,所以我得先跟傅斯延去看电影。”
林语溪啊了声,“那好吧,看电影啊——那就去看吧,大概几点?”
傅斯延还是不说话,就眼神兴味的瞧着她脸上红晕逐渐明显,像个小小苹果。
“票在你那里,看一眼时间。”周嘉鱼看向他。
“哦。”傅斯延翻着抽屉,摸出两张,特意举在手上,晃了晃,颇为炫耀的语气:“五点半到七点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