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也进到浴房,动作小心的脱下外衫,衣裳落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裴也瞬间警惕起来,回身盯着屏风后方。
“又见面了。”
“高公子?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劳请裴公子跟我走一趟。”
裴也冷眼看着他,眼底寒光乍现,丝毫不顾他是否在场,抬手准备脱掉贴身的里衣。
经过上次一战,恭元照便看出裴也藏拙,身手远在他们之上,若是能让裴也自己愿意跟他们走最好不过。
“还是穿着吧,一会儿出去免得被旁人看见有伤风化。今日若是请不到裴公子,我等没法回去就交差。”
裴也顿住动作,回道:“与我何干。”
“嗯,确实。不过既然我们没法交差,那外头那位我们只好……”恭元照顿了顿,又眼带笑意的继续说道:“裴公子不会以为我是孤身前来吧。”
“看来是我看走眼了,还以为江湖人士都是光明磊落之人。”
裴也咬着牙讥讽道。
“请吧。”
裴也合上已经被解开的里衣,又捡起地上的外裳套上,环视一圈也不见有纸笔。
也是,这是浴房,哪来的纸笔。
恭元照猜到他是怕自己突然不见,路锦幼着急,于是开口道:“裴公子放心,我们会替你留下书信,这样也能避免节外生枝。”
恭元照自然不会对路锦幼如何,只是裴也关心则乱,一听到与她有关就乱了方寸。
事实是珠玉宫正殿,路锦幼正在绣平安符。
裴也接连被人刺杀受伤,本想出宫去六净庵求一枚平安符,但她觉得自己两世都不曾亲手给他缝制过东西。
她的大皇嫂和三皇嫂每到换季时节,就会给她的两位皇兄亲手缝制一套衣裳,虽然不多但年年如此。
她女工不精,衣裳鞋袜定是做不了,干脆就缝个平安符,等做好了再拿去六净庵开光,更显诚意。
叩叩——
她抬头看了眼殿门,桂月福身道:“奴婢去开门,许是裴侍卫。”
一听可能是裴也,她连忙把东西收起来,压在软枕下。
“公主,门口有封信。”
信?
“拿进来。”
桂月拿来给她,两人前看后看也没看见署名或者有什么特殊图案之类的。
这类无名信和上次路锦昂写给路勉之的一样,她想着或许是路勉之给她的回信,便兴冲冲的拆开。
她越看笑容越浅,直至消失。
“公主?”
“裴也出宫了。”
“啊?出宫了?裴侍卫伤刚好些,怎么突然就出宫了,不是沐浴去了吗?”
依照裴也的性子,出宫也定会亲自同她说一声,不可能就留下短短几句话离开,而且还未说明归期。
“桂月,上次让你找的玉佩可有消息?”
桂月面露难色,道:“还未有消息,最近京中有好几家当铺收到典当的玉佩,咱们派去的人一一对比过,都不是。”
这都大半月了,就是大海捞针也该有点消息,哪怕是假的。
现如今连个假消息都没有,看来玉佩不是掉了,而是被有心之人拿走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