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续。
这个名字对刘髆来说全然陌生。
不过看到这人佝偻着的身子,以及朴素的衣着,倒是比看长安城里的那些大官要员顺眼了很多。
在对方热情洋溢的邀请之下,当晚刘髆住进了郡守府。
其实就算是郡守府,也完全无法与长安城的普通人家相比,看不到丝毫奢华的痕迹。
不过刘髆感觉还挺自在的。
在路上奔波月余,经常风餐露宿,此时就算是有个能脚踏实地的落脚之处,也只有满心的安稳。
更何况两日前遭遇到小股匈奴袭击之后。
“殿下,等咱们过了北地郡,马上就能进入朔方的地界了,等到了自己的地盘就可以好好的歇息了。”
怜儿打来了热水,一边替刘髆去除足衣一边道。
“是啊,马上就要地儿了!”
刘髆的双脚全浸进热水中,当即舒服得叹了口气。
“怜儿,有没有后悔跟着出来?”看着面前蔫巴了很多的小女孩,刘髆笑着问她。
当初当利公主把人送到他的府上,不过是避免这小丫头被家里牵连。
现在太子地位稳固,并没有受到巫蛊案的影响。
赵破奴虽然从匈奴逃回来身份敏感,但也并没有因此而破家,刘彻给他们一家在河间指了个闲差。
将来还能不能受到重用目前还不好说,但从此他们这一家远离权力的中心,也能保持安定的生活,总比历史上满门抄斩强了不知多少倍。
赵家离京的时候,刘髆就询问了怜儿的意见,小丫头非要跟着他,而且这一次他就藩朔方也有心把她留在京城的,谁知道这小丫头兴奋勃勃的要跟着来。
月余的颠簸,应该心生退意了吧?
“我可告诉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等到了朔方可别再想跟我哭鼻子!”
“不后悔!”
“哪怕朔方是豺狼虎穴,殿下去得,我也一样去得!”
小丫头抿了抿嘴,回答得那叫一个坚决。
“随你。”
刘髆摇了摇头,也不坚持。
每个人都有自行选择的权力,只要不后悔就行。
“你也早点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伺候。”
等刘髆泡好了脚,小怜二话没说就端水出去。
自家殿下向来习惯如此,大家也都尽力遵守。
“殿下,殷太守在门口徘徊了好几个来回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刘髆都准备上床休息了,小梁子探头探脑的问道。
虽然刘髆觉得自己尚有自保之力,不需要人值夜,但小梁子仍然十分谨慎的守着,只不过不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看到而已。
“哎~”
刘髆一早就觉察到这个殷续有满腹的心事,在今晚替他们接风洗尘的晚宴上,几次都欲言又止。
人家到最后都什么也没说,刘髆也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可现在天都黑了,人家一个年纪那么大的人,还站在院子里吹冷风,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了。
“去,让他进来吧!”
刘髆认命的又装好外衣,整理了下装束。
不知道是小梁子的动作太快,还是殷续早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才坐好,人就进来了。
“殿下!臣的确有事。”
进来之后,殷续忧心忡忡的望着刘髆。
“殿下眼看着就要进上郡入朔方,可想好了王城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