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利看似淡定,其实内心也十分焦灼。
此战天时、地利、人和在我。
要是还不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他有何颜面去面见陛下和殿下?
时间在慢慢移动,紧张而焦灼的气氛也在不为人知中蔓延着。
同样的一幕也在数百里之外上演。
只不过在雪地里蛰伏待机的,却是汉军装备的兵卒。
“殿下,咱们为何不用上次的手段?”
匍匐在刘髆身旁的小梁子不解的问道。
殿下弄出望远镜后,就派斥侯出关,四处寻访匈奴部落的踪迹。
本来这是两军常态,一开始谁都没放在心上。
可殿下却突然说要带着他们去匈奴人那里打草谷,把一群在边关防守,快闲出屁来的士兵们兴奋的嗷嗷叫。
只是殿下的这个决定,只差没把小梁子吓死。
他是殿下的贴身侍卫,负责殿下的安全职责。
之前的那场仗是不得不打,可如今怎么还主动出击上了呢?
其实匈奴的青壮都已经被征召入军,此时大都随军出征上谷、五原和酒泉,匈奴人的据点留下的大多是老幼病残。
倒也不足为惧。
殿下此刻对匈奴人恨之入骨,想要报仇也无可厚非。
可是明明有更安全更高效的办法,为什么不用呢?
想想上回的天雷地火,以及无声无息收割人性命的钢索,小梁子至今回忆起来都不免热血沸腾。
也就他们殿下,才能有如此神仙般的手段!
“想啥呢?大家都给我听好了,无论人畜,等下都尽量留活口!”
刘髆瞪了小梁子一眼,忙给部队传达命令。
“杀人真的会上瘾啊!”回头他又扫了一眼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小梁子!
“谁的命不是命?少造杀孽。”
刘髆暗暗思索,战后应激反应的心理疏导要怎么做呢?
别人他管不着,可小梁子每日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危险啊!
“谁上瘾……”小梁子刚想辩驳,看了自家殿下后又咽回了声音。
此时殿下面色紧绷,一双手隐隐发着抖。
出来之前殿下一番打家劫舍的言论,说的人热血沸腾的,其实事到临头,他仍然于心不忍。
殿下还是那个悲悯良善的殿下。
小梁子笑了笑,他都被殿下之前的勇猛给骗到了。
当日三千对一万时,殿下一马当先浴血奋战的样子犹如杀神。
“牛羊马匹咱们要,放牧耕地的人也不能少,你这个杀才怎么只惦记着杀人呢?”
不明白小梁子在脑补什么的刘髆继续说道。
他现在内心还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钱!全都是钱啊!
没了青壮的匈奴据点里却圈养着他们全部的财产,那就是成群结队的牛羊马匹。
老弱妇孺在别的地方或许是拖累,可在朔方完全不同。
朔方是边地,守军无数,建设施工耕田种地都不怕没人用。
作坊工人才是最大的缺人豁口。
只要不是老得小得动弹不得的,全都是建设朔方的生力军。
任人善用,这事刘髆感觉自己忒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