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比清晰地知道这一点。

只是当血从身体里流淌，她又是第一次，有些难过自己要死了。

她以为自己对死亡不在乎的。

可当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她真的想过，哪怕华晨风不要这个孩子，那她生下，当做与他一样的陪伴，那也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是的，她突然渴望幸福。

只是，终是不可能么。

因为她的这双手，曾经沾染了太多的血。

她是个不配再有幸福的人。

“华晨风……”

她攥了下他的衣襟，很努力地用着最后的气力，将他的容颜印在自己的瞳仁、脑海，以及每一根血管，每一滴血液。

“华晨风，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温暖。

什么是爱。

什么是家。

更谢谢你，让我也感受到了短暂的温暖。

而这份温暖，她将铭记永生。

我爱你。

华晨风。

希望你余生，都幸福、安康、快乐……

啪嗒——

桑竹紧攥在华晨风衣襟前的手指松了。

松开，弹落，像片从竹枝凋零的竹叶。

不再有一丝气息。

华晨风看着垂落的手，一双眼眸赤红如血，像龟裂的岩浆断层，殷红无比。

沙嘎的声音从他的喉底鸣出。

“桑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