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犹豫,我反而会觉得你有问题了。”
因斯克罗尔对于埃兰的犹豫丝毫没有意外,反而看见埃兰犹豫语调变得轻松了很多。
“这个世界,没有人是天生的英雄,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只,也有普通人的过去,如果光凭血脉的高贵,你是不可能成为英雄的。”
“而只要是人,就会恐惧,这很正常,但总会有人,愿意直面内心的梦魇,将自己置身在狂风骤雨里,为后来的弱者遮风挡雨。”
因斯克罗尔语调轻松,但埃兰听出来了这个家伙对于过往的怀念,尽管他说的话带有着中世纪的浪漫和古板,但此时的埃兰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其实很吃这一套。
“我会给你三样东西。”
“通往远乡的破碎之钥,帝国最后的守护之卵,以及,属于荆棘玫瑰王室血脉里的最初密码。”
“我到死也没能联系上我的挚爱,但我很清楚,你体内的血脉应该是她的布局才对,所以,如果你选择接受了我的传承,那么你的任务不仅仅是守住乱葬之门。”
因斯克罗尔说着,将两个匣子放在了埃兰的面前,他直视着埃兰的眼睛,试图从埃兰的眼眸里读出些什么。
但很显然,埃兰的眼眸里除了犹豫之后的一丝波动,便再无波动,如同古井一般,平淡无波,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你还需要如同上一代的先贤们一样,集结人手之后,战死在秩序内,然后走出秩序边疆,迎接更深的混乱。”
“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这是荆棘玫瑰的使命,夜幕尽管深邃,但总会有晨曦破晓,迎接黎明的一天。”
“这是你背负的血脉使命,但不是你的,你可以做出你自己的选择。”
因斯克罗尔最后一句话缓缓落下之后便闭口不言,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埃兰。
他是夜幕大帝,哪怕是现在的他,也仍是神域阶别,真正的在神之侧。
他只一眼就看到了埃兰为之奋斗的过去。
天真,幼稚,那种只会出现在幼年孩童身上的全然不顾周围世界的义气,还未真正了解世界真相的滥好人心态,妄想以自己高尚的品行感动对手的荒唐人格。
因斯克罗尔自认自己尽管也是为秩序之下的众生肩挑身扛了太多,但他可不是什么滥好人,在埃兰看不到的历史里,反而是这个家伙最为弑杀。
这种品行的家伙只会烂死淤泥里,或者死在某个下雨天,尸体被抛尸荒野或者某个下水管道,都没人收尸的悲惨下场。
但正是这样的人,让夜幕大帝也有些好奇,这家伙会怎么选,又或者说,以什么样的理由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沉默了好半晌,埃兰才开口,询问了一个似乎不相关的问题。
“门外面的那几个家伙,是你的追随者吗?他们足够信任你,并且随时做好了为你牺牲的准备吗?”
“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因斯克罗尔言简意赅。
“的确,我跟我的朋友们也是如此。”
“所以,我应该跟他们一起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或者,我第一个倒在这条路上。”
“毕竟,他们,她们,都很信任我。”
“这不是一个让我觉得满意的答案,但,也就如此吧,后来的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