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她说话很费劲，唇也有些干裂，“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那血一直不停地在往外流，他只当她在安慰自己，可也不得不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没事，我知道没事。昭昭，等我回来，不要睡过去好不好？”青年眼含泪水固执地想要从她口中要一个答案。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沉寂到令人心碎的沉默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他眼中的泪意一时之间更加汹涌，他都强行给忍了回去。知道她不喜欢他看见他哭的样子，胡乱抹了两把眼泪，自己的脸被他粗暴的动作揉地通红他都没有发现。

他怕她撑不下去，怕她等不到他回来就……“现在我就去，”他明显更加慌乱，“我很快回来。”说完又抹了一把眼泪，他转身就要走，不管是用毒也好，用钱也好，什么都好，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救她，他只要救她！

可他不过刚刚转身，面上破釜沉舟的神色罕见地呆愣了一下，他僵硬地慢慢转头，看到了沈流英拽住他衣袖的手。

“别去。”沈流英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歇一歇缓缓劲儿，青年就这么火急火燎地一副要去找人决斗的样子。她也知道自己嘴里开始吐血，那是因为她之前为了保持清醒而咬破了舌尖。

她后知后觉明白了原辉这么激动又哭得这么伤心是为了什么了，感情是觉得她活不长了。

戴面具的男人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她不会死，她能感觉到自己之前在褚南风那里喝的酒水里下的药并不是致命的毒药，应该只是后劲儿很大的迷药。

原辉看见她嘴唇开合，但却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生怕错漏什么，害怕得垂下头将耳朵贴在她的脸侧，他第一次贴近她的脸颊，却害怕紧张得什么也不敢多想。

“我，我中了迷药，没有，性命之忧。”

“快走，这里不能多待。”

“快走！”她总算是说出了这些话，说出的话好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疲惫地闭上眼睛。

原辉黑色的眼睛里又重新积聚起别样的光彩，他脑子里好像只留下一句话，她不会死，没有中毒，太好了，太好了……又是一阵泪意翻涌，喜出望外地伸手捂住流泪的眼睛，他又哭又笑，让人难免觉得滑稽，又难免不被他喜悦的情绪所感染。

昭昭，昭昭，他好了，他没有来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沈流英闭着眼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动作，她心中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

“快走……”她无疑是挥手抖了下，原辉这才从梦中惊醒，连声道歉：“好，好，我们这就走。”

虽然仍然对昭昭尚且不断流血的嘴角感到怀疑，但是他还是选择相信昭昭的话。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打算打横抱起昭昭，又害怕自己不小心将她身上盖好的外衫给弄掉了，他双手无意识比划，看起来手足无措。

沈流英强忍着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道：“背——背着我就好。”背着她他才能更好地行动，才能快速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