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轻轻入京策问便得中鳌头,还顺手治好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顽疾,并且还能屡次将她压制的毫无脾气的家伙,也属实是天下难找了。
说到底她再怎么蛮横,骨子里终归只是个女子而已。
之前除了父皇和兄长,还从来没遇到过处处能压她一头的男人。
至于女子,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本身作为一朝公主的优越感,就让她天生自傲的瞧不起任何人。
可一旦遇到了谢瑾这样的,明知道自己不如他,可还是会不甘心。
所以先是抵触和不服,但抵触过后,受到女人天生就仰慕英雄的影响,慢慢的,在她心里也潜移默化的有了一些微不可察的转变。
这些转变,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心烦意乱的扶了扶额头,赶紧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也罢,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本宫也懒得卖关子了。”
“这几人伙同草原鞑靼部落,不仅偷运我朝的私盐,还私造火器卖与鞑靼,让我军和鞑靼骑兵的对阵中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损失。”
“原本火枪队乃是我大明朝独有,如今鞑靼部妄想东施效颦,如果让他们学会了,那对我军日后的作战影响将是惨重的!”
下一刻,顺德公主将目光投向堂下一众贼人,冷声喝道:“说,你们背后的线人是谁?!”
这些人从刚才到现在始终是一语未发,摆明了是一副不予理会的姿态。
眼下听到她问,为首那名瘦削男人只是梗了梗脑袋,不屑道:“既然已经识破了,又何必多问,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任杀任剐全都随便!”
“好一个任杀任剐,本宫一介女子确实不能奈你何,但锦衣卫的大牢可有的是法子能撬开你们的嘴!”
“清水县,这几人就暂时先押在你们的牢里,等本宫回京城奏明了圣上,不出三日自会有人来押解他们进京。”顺德公主一扭脸,对冯县令细心吩咐道。
“公主放心!”
看到事情办妥,顺德公主眼神瞟了瞟,适当缓和了些语气。
“谢瑾……”
“公主殿下。”
“本宫此次奉命行事,只是得到了大致消息说是贼人在这清水县,但若不是你误打误撞将他们捉拿,本宫确实还要大费一番周折才行。”
“你……”抿了抿嘴角,似是犹豫了一下,她这才继续说道:“你此次有功,若是想要什么封赏,可以告诉本宫,我自会转告父皇的。”
没想到一向蛮横的公主,竟然还有这样赏罚分明的一面,不由得谢瑾讪讪一笑。
“公主殿下言重了,就算没有学生,凭借锦衣卫办事的本事那也是手到擒来,何况学生如今已经不缺什么了,若是真要封赏的话……”
“那就请公主殿下让皇上赏下些银两,权当是给这些劳心费神的衙役差人们一些辛苦费好了。”
闻言,冯县令捻着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这番举动,恐怕这小子在县衙里的人缘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果不其然,在亲眼目睹谢瑾当众为他们请赏后,堂两边值班的差人们,当即一个个满眼感激的望向他。
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心里全都有着同一个念头:谢瑾公子是个大好人呐!
不过这还不算完,在得到了公主的点头应允后,谢瑾想了想,试探性的再次开口。
“学生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公主殿下能否应允?”
“哦?”顺德公主闻言眼角微抬,眯眼问道:“怎么,又要反悔了?”
谢瑾笑着摇摇头,而是伸手指向了刘天宝。
“说到底,能发生这件事还是因为当时刘天宝的仗义执言,所以谢瑾还想为他再请一赏。”
“至于赏赐学生已经替他想好了,就赏他婚姻自由之权,至于日后何时成婚、又与谁成婚,皆由他本人决定!”
说完后,谢瑾躬身行礼,然后退过去和刘天宝站在一块。
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此时的刘天宝肯定正感激涕零的看着他。
谢瑾的嘴角不自觉弯出一个弧度。
你刘天宝既然都能说出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话来,那我送你一个日思夜想的小娘子,礼尚往来,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