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是谁？失心症又是什么症状？”琴吟问道。

“之前湘西来了一位神婆，精通占卜通灵之术，据说上可通天，下可连地，找她办事求卜之人无不应验。”

“真有这么神？”

“之前果果对他也半信半疑，但是鬼婆说他将来会长寿，而且会有八个儿子。你看，他现在是不是养了六个孩子，预言已经实现了一大半了。”

“这也许就是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为了青霜我也要试一下。”

“那你找到鬼婆了吗？”

“找到了，她说她要先见到青霜。”

“青霜目前在凤鸣山庄，可以请她过去。”

集智摇了摇头：“还得需要你把她带过来。”

琴吟坐在长廊的石凳上，集智也跟着坐下。月色溶溶，晚风温柔。俩人沉默了一会，琴吟问道：“我一直不明，青霜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她实际年龄都可以当你母亲了，你为何会如此钟情于她呢？”

集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小时候就认识她，那一年我十二岁，还有个九岁的弟弟和一个刚出生不久嗷嗷待哺的妹妹，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父亲为了生计跑去江心当货郎，遇江面断流不幸遇难，母亲得知消息后伤心过度，从此一病不起。家里没有了经济能力，我作为长兄，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可是我才十二岁，我的力量是有限的，打工没人要，要饭没人给，我实在挺不住了，所以一天夜里，我偷偷把妹妹抱走准备投河自尽，正要跳河的时候青霜出现了。”

“她救了你？”

“没错，她不仅救了我，还揍了我一顿，边揍我边骂我，说我一个男孩子，遇到事就知道躲，一点担当都没有，肩膀上的那个脑袋是圆白菜吗？”

琴吟浅笑：这是年轻时候的青霜能说出来的话。

“我只当她是发疯的多管闲事的丑婆娘，一把就把她推开，她打了个趔趄，差点掉进水里，我当时想拽她一把了，可是没等我拉住她，她一个耸身就立在了水面上，轻盈的好似一只蜻蜓轻点水面，浮光跃金的江面上立着一位英雄。我清楚地记得我那时的感受，一开始在我眼里她那恶心人的龅牙以及满脸的斑点都被她轻盈的身姿掩盖，成了她美好的一部分。

那一瞬间，我被她迷住了。我也是从那时开始，突然觉得我可以靠学功夫来养活自己，养活家人，亦或是可以让弟弟妹妹也去学功夫？可是去哪里学呢？我灵机一动，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师傅嘛。我便要拜她为师。可是青霜拒绝了我。她说我要先学会担当，才能配做她的徒弟。我问她：如何才叫做学会担当？她说你先照顾好你的母亲，养活好你的弟弟妹妹。然后她扔给我一袋钱，我们一家就是靠着那袋钱活了下来。再后来我做了点手工生意，家里的生活才逐渐好转，可是我一直忘不了那个夜晚，忘不了她下狠手揍我的样子，忘不了她如蜻蜓一般盈盈立在水面上的飒爽英姿。忘不了她说男孩子要学会有担当的语重心长。我想找到她，所以我把家里的手工生意让给了弟弟，我开始游历江湖，只为碰到她。当我混迹江湖的时候，才知道她原来是江湖第一名器制造所的掌门，可是这名器制造所自从她接手，就未曾在江湖中露过面，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就这样找啊找，找啊找，直到得知你们凤鸣山庄为青霜找弟子，我才找到她。我记得在见到她之前，我很紧张，时隔十多年的时间，她一定不记得我了，可是我却想报答她。”

“所以你对她到底是感恩还是爱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人，同时也是个可怜人，我想对她好，我想陪伴她。”

“那你俩在一起之后有过夫妻之事嘛？”

集智愣了一下，没想到琴吟会问的这么露骨，便回答道：“我们不是夫妻，又何谈行夫妻之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