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鞑虏国虎头帮的帮主丁大山强掳了一个当地的姑娘成亲,那姑娘寻死觅活不愿意,但是姑娘家里没什么权势,其父面对虎头帮的权势不敢不从,只能忍痛把自己的女儿——季仙仙拱手送了出去。
季仙仙的爹说道:“姑娘,你一个女娃娃,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呢,而且相中你的也不是一般人,那可是虎头帮的帮主,真要说来这也是你的福分。”
那季仙仙也是个烈性的女子,冲着其父大喊,“这福分给你,你要不要?”扭身拒绝道,“我不嫁,谁愿意嫁谁嫁。”季父吹胡子瞪眼睛地,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季仙仙右脸高高隆起,骂道:“你个小畜生,白特么养你这么大了是吧?你要是不嫁,我们家都得跟着受连累,况且你嫁了过去,你就是虎头帮帮主的夫人,我和你娘的身份也就跟着水涨船高,咱家再也不用做这起早贪黑杀牛卖肉的生意了。你那两个弟弟也都能有学上,或者靠你这层关系进到虎头帮,跟着他们姐夫学些功夫傍身,将来也能混出个名堂给咱们老季家改改门缝。你这丫头就是性子倔,你再考虑考虑这其中的利弊要害,我们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牺牲我一个人,换取你们全家的幸福,这是为我好?你这算盘计划的天衣无缝,可是哪一条是为着想的。”
季父上去又是一巴掌,打的季仙仙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季母上前拉过季父,说道:“别这么打孩子,过两天就要成亲了,这脸要是打坏了怎么和丁帮主交代啊,到时候再不要咱们女儿可就不好办了。能把女儿嫁给丁帮主,已经是咱家祖坟冒青烟了,可不能拿水盆把这青烟浇灭啊。”
季父觉得他媳妇说的很有道理,就拿了个绳子把季仙仙绑了起来,一直到大婚当日,那双手都没有解绑。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十里红妆敲锣打鼓,季仙仙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她让轿子里的随从——那是他爹怕她路上再出什么幺蛾子故意让跟着的丫头——帮她打开轿子上的窗帘,那丫头一开始不从,后来可能是看到季仙仙哭的实在可怜,起了慈悲之心?也或者是想到她要再继续哭下去,她早起费劲巴力画的新娘妆就全花了。于是语气不善地说道:“别哭哭啼啼的了,知道的以为你去成亲,不知道的以为你去哭丧呢。”然后极不情愿地帮她拉开了马车的帘子。这一瞥,与骑马而过的臧布相逢了视线。季仙仙认出了臧布,她们之前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没有深刻的交集。季仙仙使劲儿摇了摇头,蓄满泪水的双眼好像亮晶晶的迷你水池,清澈极了,而那梨花带雨的面庞更显得楚楚可怜。
随车的丫头把窗帘放了下来,季仙仙把全部希望都集中在了那个与她有过几次交集,但是彼此并不熟悉的陌生人身上:他到底会不会看出自己的求救呢?季仙仙闭上双眼,仰起头,默默的祈祷着:如果他看懂了我的求救信号,我愿用我的性命换取这一份自由。
迎亲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季仙仙的马车闪了一下。
“怎么回事?谁这么放肆,居然敢在虎头帮帮主的的婚庆队伍上造次。”随从气愤的拉开马车门帘。
季仙仙露出了释然的微笑:是他,横刀立马地站在最前面。
那些迎亲之人又怎是臧布的对手,臧布以一挡十,最后成功将季仙仙救了出来。
“那季仙仙现在在哪呢?”琴吟问道。
“死了。”臧布平静的说道。
“死了?”琴吟、满江和时康异口同声的惊讶道,只有明风一如平常淡定,情绪毫无波澜。
“亲事被抢,虎头帮颜面扫地,他们又怎么会放过我们呢?所以他们一直都在追杀我们,我们就跑了一路,直到我们跑到了中原的南溟地界,不料那地方正在爆发瘟疫,季仙仙不幸感染。”
琴吟浑身血液倒流,双手冰凉,南溟近些年只爆发过一次瘟疫,扁由在那年为了救人也不幸感染。那一年,南溟的病死者无数,没想到季仙仙也在其中。琴吟没想到时空会以这样的方式重叠,那时候他们有他们的苦难,自己有自己的哀愁。
“后来我带着身患重病的季仙仙离开了南溟,但虎头帮的人还是追了上来,季仙仙为了不拖累我,便挥刀自尽了。临死前,她摸着我的脸,说:她宁愿死都不愿意委屈自己嫁给那个帮主,她宁愿死也不甘愿牺牲自己成全她那一家子虚情假意的亲人,她很感谢我让她重获了自由,但她也同时觉得对不起我——让我陷入到了一场无妄之灾。我当然知道半路截这种亲会是什么后果,所以我让她别那么想。抢亲救人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来都不会后悔我的决定。不过虎头帮非常记仇,即使季仙仙死了,他们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所以即使我已经跑到了这里,他们还是追到了这里。”
几人听到此处不禁一阵唏嘘。一方面可怜季仙仙的遭遇,另一方面也敬臧布是个真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