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习惯欠别人人情,所以这钱你还是收着吧。”花魁说道。
“你会和我离开这里吗?”沈柏川问道。
“离开这里?为什么要离开这里?”花魁反问道。
“可是......可是你在信里......你在信里明明说你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才特意不远万里跑到这儿救你出去,我还特意多带了一些银两,定能将你从这里解救出去。”
“写信嘛,又是写给陌生人的,我当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花魁说道。
“可是我们之间通过那么多封信......”
“我常年在这花满楼,虽然是这里的花魁,但是花魁只是我的工作,只要是工作就难免无聊,无聊就想要打发下时间,所以我便想了一个写信的主意,偶尔写一封信,随便寄到某处,但是大部分信件都是石沉大海,能回信者本就少之又少,能像你这样和我持续写信往来的,更是仅你一人。你善解人意,风趣幽默,字写的又漂亮,我想象中的你,帅气迷人、温柔可亲,所以我把你当成我感情上的一种寄托。但我属实没想到你会千里迢迢来这找我。有朋自远方来,还是从超远超远的中原来,我当然很是感激。但你知道有时候人只是需要一种寄托。寄托,寄托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在无法摆脱生活困苦的情况下,有一份心里慰藉。这份慰藉只需要放在心里,它的力量就已经无穷了,我因此就能有更多的勇气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我们之间信件的往来就是这种寄托,你明白吗?所以你又何必出现,去打破这份朦胧的美好呢?”
沈柏川一愣,“是,是我不够好嘛,你不喜欢我嘛?”
花魁转身走到沈柏川面前,对他说道:“不,你很好,你甚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完美,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沈柏川不明白这女子的话,这不是自相矛盾嘛,我很好,那为什么你不愿意离开这里和我远走高飞,浪迹江湖呢?“我以为我们在信中知无不言,彼此已经非常了解了。”
女子略有怒意,说道:“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是很好,但是我享受的是你在信中带给我的那种精神慰藉。”
沈柏川摇了摇头,有些伤心,又有些不解,奇怪,真是奇怪。
“我已经不是十六岁刚及笄的少女了,我今年二十八,二十八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嘛,我的半生都已经扎根在这儿了,这里......”花魁指了指这座酒楼,说道,“这里就是我的人生,这座酒楼就是我生活的圈子,你让我怎么忍心扔下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