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我，呵。”

杨开阳冷嘲了下，不知道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谁，唇畔动了几下，竭力压抑着快要失控的情绪。

手背上，由于用力的缘故，也青筋微凸。

唐娜藏下心底里的涩意，艰难的开口，“对不起，你现在是琤丙一中的学生，大家眼里的文化人，可我，只是一个纺织厂女工而已，怎么配得上你。”

杨开阳的喉间发紧，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你什么意思？”

唐娜犹豫了许久，也忍不下心，说出那已经想了无数夜晚的话语，二人之间越走越远，中间的鸿沟与隔阂也只会越来越多。

他想要当警察，警察，就要有个好名声，她不想杨开阳这样好，这样干净的人，为她背负上任何不好的流言蜚语。

杨开阳稳住了车子，猛然一步上前，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唐娜的脸，将她脸侧的碎发别到了耳边。

四目相对，唐娜才察觉到他哭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杨开阳哭，那个时候，二人掉落在山上猎人布置的陷阱里，他的腿硬生生的被捕兽器扎穿，他也没有流一滴眼泪，第一反应还是安慰受惊的她。

就是因为这样，这样好的他，才会让她舍不得杨开阳受到一点的不好，他应该配上更好的女生。

她不聪明，不漂亮，不上进，也没有好家世，不出意外，就是在纺织厂当一辈子的女工了，可是杨开阳不一样，他的未来很遥远，也很美好。

不能为了糟糕的她止步于此。

杨开阳不停的落泪，像极了一个即将要被抛弃的小孩儿，唐娜紧拽着手心，感觉心窝子被挖了一块。

疼的钻心。

杨开阳反反复复的摸着她的脸，动作轻柔，就怕眼前的她瞬时就消失了，哽咽了许久，才开口，“唐娜，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不管你在哪，变成什么样，只要你是唐娜，只要你站在那里，我杨开阳就会爱上你一万遍。”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会乖乖的，听话的，你以后打我我也不会抱怨了。”

“你唐娜永远都配得上我杨开阳，永远，都配得上。”

最后三个字，杨开阳是咬着牙根说出来了，极其用力。

他爱唐娜，不能没有唐娜。

唐娜泪眼朦胧，她又何尝不难受呢，可是心底里的自卑，就像是阴沟里的蛆，不断的反噬着她的灵魂，她的三观。

“你明明值得更好的。”

“你就是更好的！没有人会比你更好，我杨开阳这辈子就是和你唐娜捆在一起的，生生世世，我都会找到你，爱上你。”

杨开阳笃定。

唐娜倏地哭成了个泪人，委屈的不成样子，拍打着杨开阳的肩膀，“那你保证！要爱我一辈子！”

杨开阳一笑，眼里还含着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