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声音在空阔的街道上响起，抬着担架的医务人员迅速冲上二楼，寻找伤员。

楚心悠颤抖着手探上陈思琪的鼻息，不信邪的僵持了许久。

她看着怀中静静躺着的人，浑身一阵冷一阵热，仿若一桶凉水兜头浇下，屏蔽了她所有的感知却又让她无比清醒。

她知道陈思琪或许已经死了。

但她还是抱着那点希望，期待着奇迹出现。

但直到有人抬着担架来到了她面前，要把她怀里的人抬走，她下意识挥着僵硬的手挡了一下，才发现，根本没有奇迹。

她怀里的人身体已经冰凉了。

“悠悠……”

艾美抓住了那只手，半环着楚心悠的肩膀，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

医务人员趁机把陈思琪的尸体放进担架，连忙抬走了。

楚心悠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的动作，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却在他们即将离开主厅的时候，楚心悠突然挣脱艾美的怀抱，跌跌撞撞的跑下台，大喊着：

“请不要脱去她的婚纱！”

“她去嫁她的光了！”

所有人都停在了原地，奇怪的看着这个染了半身血的女人。

俞归正好在她旁边，一边伸出手扶着她，一边朝付彬润使了个眼色。

付彬润点头，招呼着所有人继续自己的工作，然后跟着陈思琪的担架走了出去。

楚心悠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一身血嫁衣的陈思琪被人抬出了主厅。

就好像——

娘家人送姑娘出嫁一样。

与此事无关的宾客慢慢都被警察清了出去，二楼主厅只剩下了封家和俞家的人。

周围好像一瞬间就空旷安静了，楚心悠一直撑着的那股力气突然卸了下来，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幸亏俞归在旁边一直注意着她，在她下滑的那一瞬间，把她拉进了怀里。

“悠悠？”俞归低声唤她：“能听见我说话吗？悠悠？楚心悠！”

楚心悠侧脸贴着俞归的前胸，微阖着眸，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半晌后，她撑着俞归的肩膀缓缓支起自己的身体，却仍然低垂着眸子：“俞归，陈思琪父母的电话你能查到吧。”

俞归缓缓点头：“能。”

“那好，你帮我查一下，然后交给我。”

“好。”

“谢谢。”

俞归垂眸定定看着她，突然脱下西装披在了她身上：“我先送你回去。”

楚心悠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微微摇了摇头：“我得看着，我害死一条人命的谋算，换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

“悠悠！”艾美担心的喊了她一声。

“如果你硬要把陈思琪的死怪罪在自己头上——”

付彬润返回主厅的时候，刚好听到了楚心悠的那句话，他缓缓朝着楚心悠走过去：

“那么，我、表哥、付彬野、艾美、小赵、蔓蔓……我们全都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