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悠驻足在那个巨大的玻璃罩前,俞归则拿着钥匙去开玻璃门的锁。
她没想到俞念笙的墓居然是这样的,这玻璃罩就像是一座能为她遮风挡雨,免除外人打扰的小房子。
而外面围绕的一圈圈绿色藤蔓,倒像是给玻璃罩穿了一件保暖大衣。
眺望玻璃罩内,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几乎摆满了鲜花。
俞归把玻璃门推开后,便自顾自走了进去。
楚心悠也没太在意,迈步进了玻璃罩内,瞬间,一股阴凉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里的温度至少要比外面低了二三十度。
也不知道这些植物是怎么活下来的。
楚心悠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了中间放置的冰棺上,她愣了一下。
“你把她的遗体保存下来了?”
俞归没有回答,他走上前手抚在冰棺上,神色温柔且眷恋的看着躺在里面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她被火化了,都以为她的骨灰被葬在了俞家祖坟,但他们想不到的是,笙笙的遗体早就被我转移了出来,俞家祖坟里的不过是一座衣冠冢。”
楚心悠看着那冰棺神色复杂:“这事就连俞先生和俞夫人都不知道吗?”
俞归点头。
楚心悠踏上了摆放冰棺的高台,垂眸看向里面的女孩。
女孩的面容稚嫩又青涩,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和她第一次见到她的照片时别无二致。
这副遗体保存的极为完好,就连皮肤好似还有弹性一般,一点也不像已经死去十年的人。
她穿着一身白裙,双手置于小腹,及腰长发半拢成髻,余下披散在胸前。
髻上一支玉兰花簪冰莹润透。栩栩如生。
楚心悠隔着冰棺抚上俞念笙的发髻:“这支玉兰花簪……”
随后她从一直都拎在手中的包装袋里找出那支让她包好的簪子,拿在手中,看向俞归:“怎么会有两根?”
“这两根玉簪取自同一块玉,送她第一根玉簪那天,是她十五岁的生日,也是我第一次确定心意。而另一根,我是想在和她订婚那天送给她作为定情信物。”
俞归从楚心悠手中接过那根簪子:“随笙笙入棺的是作为定情信物的那根,这根因为曾被笙笙戴在了头上,所以我把它留了下来做个念想。”
楚心悠看着俞念笙手腕上不经意露出的一点划痕,重重叹了一口气:
“俞归,你的偏执还真是不比洛云景少啊,有过之而无不及。”
俞归脸色阴沉了下去:“阴沟里的臭虫,有什么资格惦记笙笙!”
楚心悠不置可否,洛云景这个人她没接触过多少,就知道他太过偏执疯狂,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一个人的三观和性格与他的成长环境,所经历的事情以及身边人对他的影响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她不知其过往,不可妄下定义。
但无论怎样,拿别人当替身终究是很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