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乂捏着矿泉水瓶的手微微收紧，不断克制着心中想要杀人的冲动。

这是他从未在心心面前提起过的事，也是他刻意隐藏起来的罪恶。

即便一开始都是迫不得已，但越往后，他就越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中，就像是毒瘾一般，大量的、带着铁锈味的鲜血总能勾出他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

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恶魔的洗礼足以把一个向阳而生的少年变成和他们一样习惯地狱与黑暗的恶魔。

他就像有精神分裂症一样，一边渴望着鲜血迸溅在空气中的味道，享受着收割人命的快感；一边又深恶痛绝手染鲜血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谴责、怨怪、痛恨！

两种情绪的极限撕扯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

从杀的第一个人开始，他就已经没有良心了。

若不是心中还有一直挂念的人，他早就沦为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毫无理智可言。

俞归说的没错，他可怕、疯狂、残忍又嗜血！

明明一开始他也是一个无辜之人，可到了最后，他的手上却沾满了无辜之人的血！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秦乂率先退出和俞归的眼神厮杀，身子微微后仰，盯着手中的矿泉水瓶道：

“俞归，收起这种拙劣的把戏，你用不着想着激怒我，既然答应了心心不对你下杀手，我自然要说到做到。”

你也休想向心心卖惨，挑拨他和心心之间的关系！

俞归挑了挑眉，也坐直了身子，眼神仍盯着秦乂：“你倒是反应的快，不过，冲你的态度，我姑且信你一次。”

反正张寒会把楚心悠留在司徒家，之前她肯定是被再见故人的喜悦冲昏了头，只要给她几天冷静期，以她的脑子，不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一旦她想明白了，任秦乂使尽浑身解数也不可能再骗到她了。

秦乂闻言抬眸看向俞归，只见他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

？？？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人肚子里的坏水也不少。

“俞总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

“等等。”

俞归打开电脑，调出了一份付彬润刚刚发给他的资料。

发过来的时候，彬润只说这是秦乂母亲的资料，看过之后或许就能理解秦乂为什么想毁了阎罗殿和暗网了。

他只好半信半疑地点开资料，快速地浏览一遍，可越看越震惊，到最后，他自己却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秦乂就在一旁等着他说话，时不时瞥两眼，在他耐心终于耗尽，起身要走的时候，俞归突然开口道：

“沈研，曾任重明女子特战队队长，代号紫罗兰。后因特殊原因调任京都公安局成为一名普通刑警。

十六年前，为追捕一名特级罪犯，自请调职H省，潜伏在当地一个小县城里十余年，最后在一次解救人质的行动中壮烈牺牲。”

俞归每说一句，秦乂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待俞归说完，他的脸色甚至阴沉地能够滴下水来。

“你调查我母亲？”

极冷极寒的声音响在俞归耳边，他滑动鼠标的手指顿了顿，电脑页面停在了最顶部的人物基本信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