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立在新城地界的第一幢建筑,是澡堂子。不光是新城东西各一幢。就连桑墟湖边老驻地也建了。没办法,现在工地上都是蓬头垢面的人,特别是盐民的陆续到来。那酸爽~
“咱们以后就住这样的房子?”
吃午饭的工人们,都绕道从这栋建筑前走一圈,虽然这个房子在杨潇眼里简陋之极,没有外墙装饰,只刷了一层水泥浆,木梁再用芦苇杆捆扎铺顶,涂抹沥青水泥浆防水,盖上灰色的水泥瓦,原色的木门木窗。
可是在其他人的眼里,高大的砖瓦房,水泥抹成整体的地面,窗户门上居然镶嵌了透明琉璃。就是地主老财也住不上这样的房子呀~
虽然玻璃在明朝人眼中是珍宝级别的高档货,在杨潇眼中只是日用品,这样的玻璃厂(作坊级别)肯定是要建设的。现在整上不算什么稀罕事。
至于各种装饰涂料涉及到了化工行业,自己拿出来,三五十年无法本土化,那自己不得累死。等房子水泥养护完毕,最多是用石灰刷白。
其他的让他们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吧。(已经后泥瓦匠用油漆在水泥砖上实验了,可惜单纯的油漆与水泥不结合,漆面干燥后会起皮脱落。)能让大伙春节前入住,杨潇才不会耽误工期。就提供毛坯房,装修是你自己以后的事。
在工地上看着各个有经验的泥瓦匠(参与过建设水泥作坊)每人带着十来个小工,大呼小叫的教导小工们,笨拙的使用抹子砌墙,挑水和水泥浆。这是杨潇要求的,因为不管是什么工作,都要一传十,十传百的复制下去。
其实住宅也分成了两种,一种是70年代常见的那种,一排排前二后三带小院的砖瓦房(职工宿舍)。另外一种事占地大了两倍的,正屋两层六间,两侧各两间配房(平顶带护栏可以作露台)的四合小院。
还是那句话,义无反顾信任杨氏,跟随杨氏搬迁而来的铁杆,就是要跟后来人有区别。平均主义绝对要不得。
随着盐民们的到来,这些杨氏老人全部转入了技术工种(泥瓦工)。至于开渠,整理路面地坪这些体力活就给新人了,这个传统会一直持续下去。
不过有一种职业是不分新旧人,看的是个人身体素质,没错,军人。
“四海老哥,听闻杨氏出了告示,招收亲军护卫。你家老大满18了吧?让去吗?”
正在装卸水泥砖的盐民,边干活边议论。
“好铁不打钉~现在在工地上一月能赚二两,还给分房。这干上一年,给他取个媳妇,安生过日子不好呀。”
“四海哥你这就不对了吧,都是给杨氏扛活,做亲军护卫不比在这出苦力强多啦?”
“苦力?这比原来煮盐还苦?一天三顿吃的饱饱的,顿顿有荤腥!喊苦那是没良心!”
“我是这意思吗?跟原来比是一个天一个地,但是你得看跟谁比!看到那些泥瓦匠了吗?咱们没来前,他们也是卖力气一月二两,可是从咱们来了,人家全做手艺活了,一月涨银一两!”
“这不是应该的么?手艺活就得多拿钱,你咋不说那些带小工的匠人,5两的月例!”
“爹~爹~”
王四海的大儿子王潮兴奋的跑了过来。
“你不干活,跑这边来干啥?当心管事记你一笔,扣你工钱!”
“俺跟管事请了假了~”
“啥事请假!一天70文呢!你有啥事!”
“俺。。。俺报名参加亲军选拔了。”
“啥?你个王八羔子!那亲军是好人能做的吗!不行~去消了名字~”
“可。。。可俺已经通过了,通过选拔后,主家问了,按下手印再反悔,那是要清退出去的。”
“清退出去?啥意思?”
“就是不让俺们王家在这扛活赚钱了。”
“你。。。你按手印了?”
“嗯,爹你看。”
王潮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二锭5两的银元宝。王四海看都不看银元宝,夺过纸片看了起来,拿着带红戳和指模的纸片翻来倒去:
“这写的是啥?”
“呃,文书给俺读了,这写的是参军通知书,平民王潮,18岁,郁州人氏,身体健康,准许入伍。发放安家银十两,签字确认后反悔,以逃兵论处。”
“这。。。这。。。”
“四海哥,恭喜呀!这还藏着掖着,虽说这次亲军选拔只有五十个名额。可俺家也没人跟你抢啊。你看看,俺们一个大子还没见着呢,你家已经赚了十两纹银。大潮啊,以后做了主家的亲军,有啥好事可想着叔啊。”
。。。。。。
“家主!桑墟湖上来了一条装着流民的船。”
“来了好啊,咱们不是盼着了吗?临时隔离区早弄好了,就等着呢。”
杨潇在家中,正对照着无人机绘测的地图,做沙盘。
“可是这些流民不愿意,按照防疫要求剃头。”
听到这话,嘴角带着笑意的杨潇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去处理。”
这是杨潇等的机会,自己三番两次在家中提及男子,特别是士兵要短发,都被老爷子和大伯,还有两位兄长反对。最后在杨潇的吓唬下,只得同意给带有虱子跳蚤的流民剃头。(鼠疫呀,谁不怕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