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急得焦头烂额,数天时间,头发又白了不少。
电话线已经被掐断了,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正一筹莫展间,外边传来敲门声。
“谁啊?”唐方喝问,上前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四五岁的提着个礼品袋的中青年,这人蓄着络腮胡,面相看着很粗狂,但小眼睛乱瞄着,给人一种奸诈感觉。
“你是?”唐方皱眉问道。
络腮胡大大咧咧的进了办公室,并把门反锁,笑着问道,“唐校长这几天日子不太好过啊?愁得头发都白了呢?哈哈。”
“你谁啊?”唐方脸色难看。
“自我介绍下哈,我姓易,叫易东阳,我不是什么记者,也不是督察组,我对唐校长的遭遇很同情,过来找你呢,就想给你支支招,出出主意。”
唐方眼神不善,“你想干什么?”
易东阳沉吟说道,“唐校长,我给你分析下哈,你要继续把责任推给老师,这显然不行,舆论就盯着你和水坝负责人呢,你继续推说是老师的个人行为,那就是火上浇油,舆论没平息,督察组就一直在,要放任舆论继续发酵,上面也会加大力度核查,你想想...你经得起查吗?”
唐方皱眉。
“舆论,就是洪水啊,山洪越蓄越高,必须有一个泄洪的宣泄点。”易东阳思索一会,沉吟说道,“我得建议是,把事情往付什长方向引,他可比你有分量多了,有他在前面顶着,你一点事儿没有。”
“你啥意思?”
“具体怎么操作,不用我教你吧?你只要把付国邦拉下来,这事...”
没等易东阳说完,唐方打断道,“你和付什长有个人恩怨吧?你到底什么目的?”
易东阳脸色不变,缓缓说道,“我也不瞒着你,我老板跟姓付的有点过节,唐校长,你要聪明呢,就把水搅浑,我知道你这么玩风险很大,但你只要能把姓付的拽下来,钱的事儿好说。”
唐方眯眼看着他,“你老板谁?连面都不肯露,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老板姓汪,有的是钱。”
易东阳说着把礼品袋放在办公桌上,从礼品盒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建行卡里有三十万,密码六个0,你点个头,钱就可以拿去。”
“你就不怕我拿钱跑了?”
“呵呵,你可以试试。”
唐方闻言,眯着眼死死盯着易东阳,脑海极速运转着。
三十万,对唐方来说,吸引力还是挺大的。
唐方这人圆滑,喜欢攀附关系,搞圈子文化,但他底子还算干净,当校长这两年,基本上没受过什么大礼。
此外,他的生活作风还算正常,偶尔几次偷荤,也给足了价钱,没啥问题。
也因此,上边督察组查了三四天了,基本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他享正处级待遇,明面上一年的俸禄也就不到两万,三十万对他,可以说相当有诱惑力了。
但这钱要收了,回头把责任推给付国邦的话,他也不用在体制内混了。
唐方踌躇半晌,突然想到十来天之前,顺手牵羊捡到周理的包。
那个包里,可是有点干货啊...
唐方思索良久,摇头说道,“容我考虑一天,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