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住哪里?”杨崇贵直截了当地问道,眼睛死死盯着宋翠,同时手指搭在扳机上!
宋翠满头是汗,她不敢确定杨崇贵是吓她还是真要杀她。
她跟江善也只是露水夫妻,纯粹是钱和寂寞的交易,谈不上有啥感情,更犯不上为江善卖命。
“住在我出租屋里。”宋翠迟疑不到0.5秒,就急促回道。
“你出租屋在哪?”杨崇贵问。
“幸福小区402。”
“没骗我?”
“我哪敢啊?大哥!我说的句句属实,一个字都没有假。”
杨崇贵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点点头,冲大志招呼道,“大志,开车,去幸福小区。”
“哎!”大志点头,启动捷达。
杨崇贵看向宋翠,“你指路。”
“明白,明白。”宋翠连连点头。
...
另一头,黔阳南明区区公安局里。
高启强脸色憔悴,眼睛通红地抬头冲审讯室外喊道,“同志,我想跟家属通话!”
“咣当!”
审讯室门被推开,一个民警捧着一盘盒饭进来,边吃,抬头扫视高启强一眼,“想通了?”
“是,想通了。”高启强回。
被羁押得这一天多时间里,高启强反复在想。
他很清楚,被他砍伤的六个人里边,没有一个是重伤的,基本都是轻微伤。
有人会疑问,被刀削的鲜血淋漓,还叫轻微伤?
但事实是,轻伤不轻,重伤很重,伤情鉴定有流程和标准。
很多伤情,看上去被打得鼻青脸肿甚至当场打昏迷了,但实际上可能连轻微伤都够不上。
轻微伤,才够刑事立案的标准,但一般也只是拘七天,轻伤判刑,但这里边的操作空间很大。
能取得受害者谅解,赔偿一笔钱,基本不会实刑,判也是缓刑。
另外,如果能打点医院鉴定方的关系,把轻伤改成轻微伤,那更是啥事儿没有。
江湖上,很多社会大哥就是这么操作的。
给对伙打一顿死的,找关系改鉴定,要么拿钱堵口,如果还不行,在监狱里服刑的操作空间也很大。
保外就医啥的,屡见不鲜,所谓纸面服刑,就是从这个年代开始的。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法制不完善,公权力自由裁量权过大,缺乏社会监督是重要原因。
而对高启强来说,这些手段基本都不具备可操作性。
一没关系,二没钱,如果真因为这件事儿进去,蹲个五六年再出来,人生已过半,基本是废了。
“拘留期间,是不允许跟外界联系的...”民警皱眉回道。
“同志,帮忙申请下呗。”高启强挤出一丝笑容,讨好地说道。
民警思索一会,“你等着吧。”
说着,民警放下饭盒就去申请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高启强拿着局内的座机,思考半晌后,拨通吴征的电话。
“喂,哪位?”此刻的吴征,还在医院里。
“我,高启强。”
“强子?你踏马去哪了?出院了也不说一声。”
“我皮厚,伤也不重。”高启强解释了句,沉默半晌,才语气艰涩地说道,“吴哥...能帮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