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冰面罩寒霜,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就是一杆枪的命,88年,火车站三刀撂翻城西郝瘸子,89年冬,武军调皮,我带着阿虎,金毛,三个人闯进武军的录像厅老巢,面对武军二十多个手下,两枪废了武军,92年,老猫在城南叫号,我和钢子大海,带了不到十个人,跟老猫三十多人干仗,从城南体育馆前门干到后门,老猫当晚就被挑了脚筋...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年纪大了,但我张冰这刀还没老,还提的动!荣和你随时给个话!”
大厅内,翰荣十来个元老骨干议论纷纷,皆面色阴沉。
各种争吵,喧闹,像是菜市场卖菜一样,听在吕薄荣耳里,也像是有无数蚊子一样,嗡嗡响个没停。
吕薄荣一直希望领着翰荣上岸,也领着芮钢于大海这帮人漂白,这些年来,吕薄荣不但刻意跟道上的人物保持距离,连脏话也越来越少。
但这一切,仿佛毫无作用,当翰荣面临生死危机时,内部隐隐约约有爆炸的趋势,各种争吵,各种拍桌子喝骂争论不休。
有主张调人,去黔州直接把沈天和干死的主战派,比如余良、芮钢,有把希望寄托于4.19事件水落石出的冷静派,比如崔帅帅、邹宇。
“别吵了!卖菜了??”
吕薄荣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出水,大吼一声,胸腔极速起伏着,他指着芮钢余良等人,喝道:
“砍砍砍!杀杀杀!砍你麻痹!90年,芮钢你在录像厅门口崩个人,去涞阳躲一个月,就能回来,93年,芮钢你跟何红兵摆场,下午两点,世纪广场200多人拿刀狂砍,我也能摆平,98年,于大海你带着两个人去城东博宾大酒店,吴老狗喝酒刚出来,你当街就崩了吴老狗,这也没事,但是21世纪以后!你踏马睁大你眼睛看看,川蜀刘家,豫州马家,包括前两年盛京那个被崩的姓刘的,哪个还敢这么玩?时代在进步,你没场面上的大哥给你背书!你玩的动?再说现在这事儿!19条人命!你怕是要翻天?!全江南甚至全国,多少双眼睛盯着?余良我曹尼玛!你找袁承茂别以为我不知道!有用吗?拔了沈天和一根毛了?”
余良脸色阴沉,微微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办沈天和?踏马的火都烧到裤裆了!不知道?”吕薄荣食指一一指着芮钢等人:“再说句实在话!现在不光是沈天和!还有咱们!全部在警方的重点监控之下!还踏马跳?跳跳跳个机八!芮钢你牛逼!天豪大酒店的老庞还差了咱八百多万的欠款!你牛逼你今晚带两个人上门去催下试试?你看警方找不找你?”
芮钢满眼凶戾之气,“横竖是个死,吃了两年海鲜?命就金贵了?踏马的,道上玩第一天开始,就没想过能全葫芦躺下!”
“匹夫之勇!傻哔!一群傻逼!牛逼你搞呗?搞呗?”吕薄荣怒极反笑,气得浑身哆嗦地扶着桌子,去了书房,“你们吵吧!最好干一架!谁拳头大,谁机八大听谁的,我脑袋快炸了!我去睡一会!”
...
一天后,中午。瑞L,户育乡。
“刘姐!那你早点回来!”
院子内,沈飞双手抱胸,冲门口正准备上车的刘姐和司机小杰说道,“小杰,再找刘跛子买三张身份证,我和王康老酒每人三张,别忘了。”
“知道,放心吧!”小杰一笑,拽开车门,进了别克驾驶室。
与此同时,距离沈飞等人藏身所在院子不到两里路的村委会门口,两台捷达正缓缓行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