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友庚从少管所出来后,正是八十年代中期,这个年代市场经济才刚刚起步,社会万象处在复兴状态,别无所长又背负案底的金友庚索性干干了老本行——扒窃。
坎坷的身世,加上少管所两年经历,使得金友庚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再次干扒活后,他目光不再局限于一次能扒多少钱,他开始信奉团队的力量。
以不到十八岁的年纪,在瑞L道上组建扒手互助联盟,由于有杀人的凶名在外,加之金友庚会来事,相当会做人,短短两三年间,就把瑞L道上两百多名扒手组织起来。
两百多名扒手,利益均沾,每一个扒手都有编号和负责扒窃的地盘,每天的“收成”也需要交金友庚统一支配,金友庚也在联盟内部制定了一系列规矩,比如禁止对老弱妇孺下手,不偷最后一个铜板,联盟成员有困难互相帮扶等等。
组织成员众多,有森严的等级架构,对内有宗旨口号规矩,这就是帮派了。
八十年代中期,严打刚过去,过去道上蹦跶得欢的,基本都打靶了,这让金友庚崛起有了绝佳的机会。
此后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期,金友庚以扒手联盟为跳板,开始涉足瑞L其他行业,比如餐饮住宿行业等等。
从出道时间线来说,京八跟金友庚出道时间差不多,但京八更为凶残,干的活儿更踩线更黑,比如至今京八还在干贩D走私,而金友庚则是干餐饮住宿这类相对正经的行业。
同在道上混,双方的名当然都听过,也都认识,只是大家没啥利益冲突,平时见面也就点点头,笑呵呵打声招呼,保持面上的友好就过去了。
如果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儿,八爷打声招呼,金友庚肯定卖他面子,但这一次不一样,蔡军是金友庚的铁杆马仔,跟随金友庚十多年了,这种马仔,金友庚肯定得保。
“八爷什么态度?”沈天和轻声问道。
“从跃强出事到现在,老八已经给姓金的打过几次电话了,但金友庚并不买账,昨晚老八最后一次跟金友庚通话,电话里,老八说了几句硬话,金友庚依旧不肯交人,还撂下狠话,不服就摆一场,用道上的方式解决问题!”顾伯豪脸色有些阴沉地说道。
“摆场子?在哪里?瑞L?”
“当然是瑞L,明晚八点,大马河坝。”
“在瑞L跟他搞,这不扯淡吗?”沈天和冷冷说了句,顿了顿,皱眉说道:“瑞L是金友庚的地盘,咱怎么搞都吃亏。八爷是主,咱是客,甭管咱们关系怎么样,在这件事儿里,八爷是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他以后还得在瑞L道上迎来送往,尤其是他干贩D这种活,树敌多了,那等于找死。”
“我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所以才纠结。”顾伯豪搓了搓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