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星最近扛刀扛剑,力气不容小觑,她的声线明显夹杂着浓重的不耐烦,顾嘉禾毫不怀疑再迟个一两秒顾云星就能生生把她的门踹翻。
顾嘉禾边开门边把脸上的面膜揭掉,嘴里念叨着:“哟,真是稀客,今个什么风把我那顶流姐姐吹到我房里了。”
下一秒她揶揄的笑脸就凝固了。
因为顾嘉禾习惯打量人的时候,视线从脚底往上看。她的眼尾狭长,眼皮上翻,不露声色地翻个白眼,带着一抹轻蔑的神色。
所以她最先看见的是,她姐姐右手里攥着的一把刀,刀柄雕龙刻凤,长五尺,重量不容小觑,却被她举重若轻地拎在手里。
顾云星察觉到了她落在自己刀上的眼神,带着一丝明显的恐惧,顾嘉禾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她。
顾云星往前走一步,顾嘉禾就往后退一步。
“你要做什么顾云星,你疯了吗?”
顾嘉禾的声线颤抖着,她似乎是惧怕极了,顾云星倒看出几丝古怪来,她这脑子一向不正常的妹妹,总不能真以为自己会为了一部手机让她血溅当场吧。
“四年前你从我房间里拿走的手机,交出来。”
顾云星淡淡地瞥她一眼,倒也懒得跟她废话。
“呵。”顾嘉禾往后一靠,腰抵在了化妆桌的角上,她噙着一抹笑意,缓缓地环起双臂,歪着头打量着顾云星,倒像是松了口气:“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诶,我不至于去偷你的手机用吧。”
下一秒,顾云星抽出刀鞘,室内雪光一闪,刀尖横在了顾嘉禾的脖子上,她起势快,却准确地悬停在了距离顾嘉禾脖颈一厘米的地方。
她的刀没开刃,但吓唬吓唬人足够了。
顾嘉禾根本不敢低头去看近在咫尺的刀刃,五尺长的苗刀开合间有一米六那么长,只要她略一低头,就免不了腿发软往地上跌。
“拿出来,别逼我动手。”
顾云星的刀又往前贴了一点,顾嘉禾甚至感觉自己只要呼吸的幅度大一些,脖颈处细嫩的皮肤就会被锐利的刀锋顷刻划开。
“呵呵呵呵。”顾嘉禾阴测测地笑起来,那笑声听起来像锯齿拉过枯木,格外刺耳:“你吓唬谁呢,有本事你就在这杀了我,我死了,你也跑不掉,我爸妈一定会让你给我偿命的。”
“是啊,我是没法在这杀了你,不过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命看得有多值钱似的,但我替自己不值,杀你?呵呵,脏了我的手。”顾云星刷啦一声把刀刃收回刀鞘里,顾嘉禾这才颤抖着喘过一口气来。
顾嘉禾正准备去瞪顾云星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身上,不像是在打量活人,到像是一台X光机,在穿透过她的皮肉,剥落着她的经脉和骨骼,这种眼神比她刚才直接拿刀抵着自己的喉咙更可怕。
“不过我听说,这玩意以前是锦衣卫的佩刀,他们倒是有种折磨人的法子,能让人骨子里痛不欲生,每一寸经络都像是被人打断了似的,但每一处伤痕又都避开关键要害,明面皮肤上一丁点儿都看不出端倪,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身份尊贵又不太听话的犯人。”
顾云星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刀柄上纵横的纹路,她很喜欢这种凹凸不平又带着些粗粝的磨砂手感,但这动作看在顾嘉禾眼里,就是让她心惊肉跳,连晚上睡觉都不得安眠的噩梦画面。
“我最近在练刀,顺便听武术指导老师提了一嘴,要不,我拿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