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度愣愣地盯着她看,顾云星微微仰起天鹅颈,那流畅的颈部线条一直绵延到衣领里,她的动作很快,借着侧身过去的遮挡,只有江时度能看见她做了什么。
顾云星假意饮酒,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整杯酒都倒到了沙发后。
包厢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几个投资人揽着女艺人们摇摇晃晃地站在台上对唱情歌,没人能听见液体泼溅到地板上的声音。
顾云星将酒杯从唇边拿开,杯底磕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似乎有些馋酒似的,又重新靠过来,就着他的手,带着零星微醺醉意,把江时度手里的那杯酒也摸走,一饮而尽。
她喝得有些急,辛辣刺激的酒精滚过喉头,辣得她猛地咳嗽了几声,眼角都呛出晶莹泪水。
江时度这才后知后觉松开了搭在她腰间的手,连忙从手肘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又忙着给她拍了拍背,顾云星接过道了声谢。
“你……”
江时度有些迟疑。
“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你了。”顾云星擦拭着嘴唇和脸上的液体,又掏出小镜子补了补妆容,她压低了声音:“不用大惊小怪,我钓鱼呢,这片场有点简陋,可怜姐姐我啊,得自己凹服化道了,啧啧啧。”
说罢,她拉着江时度的小臂,她微烫的皮肤触摸到男人结实皮肤的一刹那,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看姐姐这副妆造,骗人够了吧?”
“啊?”
江时度被她问地一愣。
“应该还是有点被下了药的神智不清和情动难耐那味吧?”
顾云星松开他的手臂,自顾自地低笑起来。
酒不会说话,可是人会。
既然有人要给她摆鸿门宴,那她就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好了。
演戏这事,她最擅长了。
室内的暖气被她调高了几度,KTV包厢里的窗户紧闭,厚重的窗帘遮蔽住所有临街的灯红酒绿和光污染,随着时间的推移,体感温度逐渐攀升。
其他人虽然察觉到热,但好在里面穿着轻薄,男士大多只着单衣,而女人们则恨不得露出雪白妖娆的细腰,将衬衫和T恤的下摆卷上小腹,随意地扎成个蝴蝶结固定,在舞池里扭动着迷人的身躯。
现在正在台上主唱的女团成员有一把低沉沙哑的烟嗓,像粗石砾磨过钢琴弦,将狂放不羁的放浪形骸与优美动人的情感纠葛在一起。
江时度用眼角余光瞥着她。
顾云星捂着一身水貂毛大衣舍不得脱,甚至拢了拢两边的毛领,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她热得脸颊发烫,发丝黏黏糊糊地氤氲在颈窝,她的皮肤堪称冰肌玉骨,此刻看来便像遗落雪中的定窑白瓷,莹润光洁的面部肌理薄如蝉翼,透着血管里流动的嫣红和桃粉,她的鼻翼坠着一滴剔透的汗珠,沿着脸部轮廓一路滑下,亲吻过她脖颈的每一寸皮肤,流淌进宫廷风的蚕丝刺绣衬衫的花瓣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