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政扬走到窗户那,撩开帘子往堂屋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两个老头在那坐着跟余万华说话。
“我听余万华管这两人喊叔,他会不会是你叔公啊?”
余政扬连他爷爷都没见过几回,什么叔公的他更不认识。
“这两人看着应该是过来帮余万华主持房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应对?”
“放心好了,他们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余政扬回到桌子那里,拆开桃酥的纸包装:“尝一下这个,我路过副食店的时候看到很多人在买。”好不容易抢到的两盒。
桃酥递给林酸酸,余政扬往外走:“我去看看,你跟凤姨在屋里待着。”
余万华在堂屋跟两位叔叔说着现在家里的情况,看见余政扬走进来,他立刻端起长辈的架势。
跟昨日的讨好姿态判若两人。
“政扬,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二叔公,这位是你三叔公。”
余政扬点了根烟,自顾自走到旁边的空位坐下来,他没吱声,就看看余万华有什么计谋。
两位叔公相互看一眼,对于余政扬这种目无尊长的态度很不满。
“你叔让我们来主持下这祖宅的事,当年他想着自己是次子,主屋自然是要留给作为长子的你爸,但你爸现在过世,你又常年在珠崖岛,所以你叔打算将之前的钱拿出来,这房子归他。”
余政扬吐一口烟,懒懒道:“好啊,钱我只要现金,6000元一分不少。”
余万华听余政扬答的干脆,才正要高兴,却听他竟然狮子大开口要这么笔巨款。
当初分家的时候,余万华确实从他老爹那里拿了这么笔钱,这都是他老爹变卖布庄,黄金跟银元凑出来的钱。
分家的时候余政扬还没出生,他还以为这小子不知道呢,没想到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你这小子,有你这么跟你叔算账的嘛,我是拿这么多钱没错,但这三十年来,我照顾你爷奶难道不花一分钱?”
余政扬看他跳脚,自己忍不住笑了。
“叔,你别忘了,我是军人,我对爷爷那些福利政策了解的比你还透彻,你非但不需要掏出一分钱赡养爷爷奶奶,反而你能从中搜刮不少的油水。”
余政扬爷爷是伤残军人,是可以一直领着抚恤金的,过世之后还有一笔可观的丧葬补助,作为军属的奶奶,看病一样不花一分钱。
余万华没想到余政扬这小子虽然身在珠崖岛,但是对家里的情况竟然如此了如指掌。
他站起来还要继续狡辩,余政扬打断他的话。
“行了,拿不出钱就请出去,一会有人来清场,你的东西该搬就搬。”
余万华哪还有什么钱啊,当初拿到钱的时候年轻气盛,办了家私塾,早几年一直亏钱,他打肿脸充胖子,只能贴钱撑着。
几年前运动爆发,他的私塾被人砸场,所有钱财都血本无归,只能托关系到学校去教书。
现在别说是六千,六百他都拿不出来。
拿不出钱,余万华就想耍赖:“二位叔叔,你看这混小子,你们说几句公道话吧。”
余政扬没给这两老头说话的机会。
“我还喊你声叔,说明我愿意给点面子,你见好就收,别蹬鼻子上脸,找这两位大爷来能起什么作用呢?你说他们是我叔公,他们就是了?身份证明呢?”
一席话噎得余万华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确实开不出什么身份证明。
这两位虽然确实是余政扬的叔公,但是因为当年余政扬爷爷执意要变卖家产去参战导致兄弟决裂。
所以这二位叔公的户籍跟余政扬八竿子都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