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也离席了。”
“嗯。”宋弃喉头微动,面上表情不变。
他撩着袍子在宋韫旁边坐下,又问:“手——怎么回事?”
她今天穿的格外明艳,像颗流光溢彩的紫珠,他想。
宋弃身材高大,神情冷峻,浅淡的眸色中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光,让宋韫莫名紧张。
她侧着脸庞,并起双腿悄悄避开他的膝盖,小声回道:“被笼中画眉啄了。”
他的母妃是外族人,听说容颜绝美,尤其是一双眼瞳澄澈清浅似琉璃。
看来他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在他脸上,几乎看不到父亲的影子。
少女垂颈而坐,漆黑的眉眼和挺翘的鼻头在宋弃眼底构成一幅山明水秀的美人画像。
他将她躲避的动作收在眼底,忍着心乱,抓过宋韫的手腕,默默揭开帕子看了看伤口。
伤口不大,但被鲜血糊着,看不出深浅。
宋弃捏起帕子,擦去周围的红痕,露出个小小的血洞。
他的手掌大而干燥,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指腹有薄茧,按在宋韫手心时,引她一阵痒。
她缩了缩手臂,“皇兄,春音去叫人了,没事的。”
宋弃闻言,挑起一侧长眉,眼尾的弧度随之翘起,似有微微笑意浮上来。
他曲起右手食指,用指背轻轻在宋韫的长睫上一刮,揩走挂在上面的泪珠。
“真没事,怎么还哭了?”
宋弃将在指背化开的水渍展示给她看。
宋韫不防他做出这等举动,惊得连痛都忘了。
她动着身子,试图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放开我!”
宋弃舍不得松开掌中滑腻的小手,微微使力捏住她的掌心,语气自然地开了口:“别急,先帮你止血。”
他一手入怀,摸出个圆白瓷瓶。
宋韫手被他捉着,动弹不得,就不高兴地撅起嘴。
见他掏出瓶子,又抛却不悦,好奇问:“皇兄,你随身带着伤药?”
宋弃淡淡嗯一声,脸上是不愿多谈的漠然。
宋韫认为他这个回答太敷衍,又不高兴了。
她哼哼唧唧喊疼,若春音在,早扑上来抱着她一顿安抚了。
可宋弃除了眨眼,并没什么表示。
换做太子哥哥,也绝不会干坐着听她喊疼。
安慰的话至少得有吧。
哼,坏蛋。
坏蛋本人不知宋韫心中所想,只板着脸将药瓶送到宋韫跟前,用眼神示意她拔掉木塞。
宋韫涂得红红的两根细指捻着木塞使力往外一扯,噗地一下响,木塞脱离瓶口。
宋弃将药瓶放下,缓缓低头,张嘴将宋韫的伤口和指头一同裹住了。
他嘴里的炙热气息从指间蔓延至全身,烫的宋韫身子抖了抖。
她抗拒着要抽出手,他却卷起舌尖一下一下舔舐着伤口周围。
指上的痒意直痒到心上,痒的宋韫心慌意乱。
“你……你放开我!”
她又羞又恼,脸颊瞬时飞上两片红霞。
这人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宋弃充耳不闻,继续用舌头吸吮着清理伤口。
舌下的手指细腻滑润,让他有点爱不释手。
他舔干净血洞周围,松开嘴,直起腰拿起手边瓶子撒药。
态度十分安然。
坏蛋!
宋韫瞪着坏蛋,看他扔掉春音那条染血的帕子,掏出自用的素色手帕,把伤口包扎起来,动作熟练又轻柔。
她想到前世听到的那声“一一”,心中一动。
算了,他又没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