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马恭敬地跟在酋长的身后进了一间木屋,并抢先几步上前,将木屋里的一张用木头做的粗糙的木床铺上干草和兽皮褥子。
再服侍着酋长脱了外裳和兽皮靴子,最后再帮酋长盖好兽皮毯子,看酋长闭上了眼睛,这才吹灭了兽油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待粗糙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刺耳声音,知晓巴马已经出去了,床上的人才睁开了眼睛,却是盯着面前的一片黑暗,入了神。
不知为何,自从去过火焰岛、见过那个长得十分俊美的大越国男子之后,他就经常有一些奇怪的举动。
比如身体会下意识地做某些动作,就像刚才下意识去扣衣襟的扣子一样,这些动作貌似是自己习惯的,但是仔细想来又是不可能做过的。
还有他脑海中会像刚才那样,猛地闪现出一些画面,但是极快,让他看不清楚,但又潜意识里觉得那些应该都是自己以前的生活片段。
只是,以前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自己到底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里是否还有其他亲人,他是一概不清楚,连一丝头绪都没有。
不过,这天晚上,巴图斯却是破天荒地做了一个十分冗长且又清晰无比的梦。
梦里,他有妻子和儿女,还有老母亲,还有其他的亲人。
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得十分幸福。
只是,梦里除了他自己,其他人的脸都十分的模糊,完全看不清楚轮廓,只是能从他们说话的语气里感知到他们的心情。
“爹爹抱!”
“爹爹举高高!”
“爹爹打坏蛋!”
“爹爹不要走!爹爹不要走!爹爹!爹爹……”
凌晨时分,巴图斯是被梦中一声声的“爹爹”给惊醒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觉到那里的一颗心咚咚咚地跳得飞快。
回想一下,梦里的情景竟然清晰如真,那一声声的“爹爹”虽然稚嫩、虽然不似一般孩童那般灵动,他却从中听出了孩子深深的不舍和难过。
此时,他摸着自己的心口,也感觉闷闷的很是难受,仿佛跟梦中的自己感同身受。
孩子?自己有孩子?
不止有孩子,自己还有妻子、老娘、弟弟,还有其他的亲人?
自己不是玛瑙岛上的人,自己是大越国人?
只是,自己是怎么到的这里?又该怎么回去?怎么寻找到自己的家人?
甚至,那些“家人”,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平日里胡思乱想,所以才做了这样一场怪梦?
难道,那些温馨幸福的生活画面,真的只是梦一场?
“啊!”
巴图斯突然抱着脑袋,在这静夜里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