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她说认识鬼医,而且在这荒郊野外的,一时也找不到第二个懂医术之人,若是时间再耽搁下去,只怕主子的病情就危险了。
想到此,心里纠结了几万遍的黑衣人最终还是无奈地点头了:
“那,就劳烦姑娘帮我家主子看看了。主子他有心疾,但是我们这次回京太匆忙了,一时疏忽,未带上大夫和药丸,没想到主子会在路上发病。”
乔苒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就在众人撩开的车帘下上了马车。
一进车厢,乔苒就看到并不宽大的马车里,一位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者正斜靠在一个黑衣人的肩膀上,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一只手还紧紧地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襟。
乔苒一见情况危急,一个箭步上前,先是探了探鼻息,然后伸出手指就搭在了老者的命脉上。
只几息时间,她就知道了此人的症状——冠心病引发的心肌梗塞!
病人已经休克!
她立即从随身小布袋里掏出了一粒药丸,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喂进了病人的嘴里。
在为首的黑衣人正要开口阻止时,乔苒又快速从布袋里掏出了一个布包,在马车里的桌子上摊开,里面的一排亮闪闪的银针露了出来。
为首的黑衣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随身带着银针和药丸,难不成此人真的精通医术?
虽然内心十分担心,但是此刻也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黑衣人只能将阻止的冲动给压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将主子的手拉下来,将衣襟一下子拉开,然后拈起桌子上的银针,一针一针地扎在了主子的胸口上。
在众人攥起拳头紧张地等待中,乔苒将银针一根一根地扎了上去,然后拈动其中一根,其他的银针都跟着颤动起来。
这一手神奇的金针之术,令这些即使不懂医术但也觉得十分厉害的汉子们看得目瞪口呆。
现场一片寂静,安静得简直落针可闻,连路边风吹草叶的沙沙声都十分清晰。
一众黑衣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惊扰了这位女大夫,耽误了主子的救治。
就在众人屏息静气中,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半刻钟时间过去了,黑衣人们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半刻钟是如此难熬却又如此快过的。
眼见着军医说的主子发病时不能超过的时刻早已过去,主子却还没醒,大家开始按捺不住了。
难不成,主子真的没救了?那他们回到京城,该怎么跟老夫人交待啊?
为首的黑衣人紧紧地咬着唇,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这位铁血汉子的眼中流出。
他想开口,却又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只能死死地咬着唇,才能让自己不问出口。
小姑娘还没放弃,那是还没到最后时刻吧?
他不敢问,也不想问,哪怕让这时间多停留几息也好,他怕听到最坏的结果。
慢慢地,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就在所有人都按捺不住,快要被这死寂又紧张的氛围给逼疯,忍不住要开口时。
“呼!”
一声仿佛是轻叹的呼吸声,虽然很轻,但是落在众人屏息宁神的耳里,却仿佛天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