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蒋侍读也是父皇的儿子吧?”李承祺直直盯着宋皇后,问出了那句他最像知道的话。
宋皇后脸色变幻不定,她想找些搪塞的借口,却似乎觉得这并不能说服李承祺,最终,她只能叹出口气,承认道:“是,他是你父皇的儿子,不过祺儿你放心,他不过就是个没名没分的野种,绝对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后面这句话,宋皇后说得又急又快,生怕李承祺会误会什么。
“母后,你早就知道了此事,还想杀了他,以绝后患是吗?”李承祺根本没听宋皇后说什么,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又问了一句。
宋皇后看着儿子此刻看自己的眼神,胸口便似堵了一口郁气一般,瞬间就爆发了,“你以为我为何要不择手段的做这些,不都还是为了你!”
李承祺看着宋皇后的眼神渐渐失望,他失笑一声,低低问道:“母后,您真的只是为了儿臣吗?”
宋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承祺,半晌说不出话。
“难道你觉得,我是为了我自己?”宋皇后的声音忽然拔高,眼睛发红地看着李承祺,竟是有些歇斯底里。
李承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母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如今只想知道当年的事,蒋侍读的生母纠结是谁?他又为何会流落在宫外这么多年。”
宋皇后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身体仍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闭着眼,似是并不想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母后!”李承祺见蒋氏不说话,又是叫了一声,缓缓道,“父皇应该早就知道了蒋侍读的身世,且对他十分看重,蒋侍读自己,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如今只剩下我还被蒙在鼓里,母后是觉得,我比不上那蒋侍读吗?”
“不是的!”宋皇后慌张地开口道,“我儿文韬武略,不仅你父皇,百官都认同你是最合格的储君,怎会比不上那个野种!”
“可我觉得,在母后心里,我是就比不上他的,不然母后为何还要千方百计地想将他铲除呢?明明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只要我不做错什么事,父皇不可能废了我,转而立别人。”李承祺看着宋皇后,语气中满是失望与自嘲。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父皇如今年纪大了,疑心自然也重,而你又是他唯一的儿子……”宋皇后尽力地解释着,李承祺却并不想听这些,挥手打断她,“母后,你我都了解父皇,若不是做了什么他无法容忍的事,他不会厌弃你我,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承祺问得咄咄逼人,宋皇后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她闭上眼,终于缓缓诉说:“当年我跟梅妃差不多时候怀上身孕,陛下与我们允诺,若是谁能先生下长子,便封其为太子,那时后位空悬,而作为太子的母亲,母凭子贵,自然顺理成章地就能成为皇后……”
宋皇后一五一十地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李承祺,包括在梅妃身边的接生婆身上动手脚,又用剥皮的狸猫换掉了梅妃刚出生的孩子。
李承祺越听越是心惊,他从未想过从来温柔贤德的母后会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情,他今日,好似才是真正看清楚自己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