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险的许算盘竟然哭了,而杀人不眨眼的吕三刀也在旁边,做什么?吸溜鼻子?他也哭了?
许多人脸上面色很复杂,有嘲弄嘲笑,也有同情,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可盐商的方掌柜看着二人的模样,却是满脸的凝重,心道。
“这几年打的交道不少了,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与谢临安的主仆情分这么深,若是这次谢家小子没疯。”
说着又看向了下方腿软的杨俞仁,摇了摇头,继续想到。
“原以为谢临安死了以后,不喜经商的谢易会与他们多有隔阂。”
“可今日这情况,就算谢易撒手不管这家业,这二人怕是死也要护住,自家少爷和他爹的这份家业。”
忠仆啊,可重要的是谁都没想到,一向不碰商业的谢易,他今日竟然把每家的账,全部分毫不差的报出来了!
房掌柜低着头有些发呆,可手却在揉捏着自己的嘴唇,随后又把目光看向,挥砍大刀的谢易,想着。
他谢临安厉害啊五六年,就能让我等各方齐聚,盘着拉这么大,还让杨刘二人如此狼狈。
说他谢临安厉害,可他儿子更厉害,一把刀一匹马,就能吓得这么多人,跪的跪,吐的吐,软的软。
带他谢易把全部的账本过一遍,生意熟络后,这彰德府!不恐怕整个河南,最大的商号就姓谢了。
众人思绪之间,谢易已经感觉砍的有些累了,每次挥刀的力度,从手臂抬起的高度就能看出来。
“砰”
又是一次挥砍,这次烈马的脖子应声而断。
随着断裂的声音,谢易也停止了挥砍,一手顺着鬃毛抓起马头,准备站起身来,而那血就顺着孝衣直淌淌的洒了下来。
没错洒了下来,血人的谢易就这么站着,从头到脚都是血。
站起身来的谢易,直起身子抬起下巴,往后仰去,然后猛吸一口气,
“呼...” 就这样深深的吐了出来,随后好似身子放松了下来,也不再耸着肩膀。
可他给周围人的感觉好像是,舒爽,对就是舒爽,他觉得砍断这匹马的脖子后,感觉到了放松。
房掌柜看着谢易的状态,想再往后退几步,可再回头看,这群掌柜已经退到自己的五步之外了。
眼中喷火,心中怒喊:“废物真是一群废物,真不是知道,他们是怎么当上的掌柜!” 随后自己也退了五步。
许胜吕石二人,见自己少爷站起身来,不再哽咽纷纷站起身来,小声试探的问道:“少爷,可是要拿水来洗一洗?”
这满是是血,可不兴往灵堂走啊!这若是冲撞了... 其实两人还是担心,想着拿个由头,看看少爷,还正常与否。
满是鲜血的谢易,回头看向二人,面带微笑,可那上嘴唇裸露的白色牙齿,相映着来看很是渗人。
“没事儿,两位叔叔先去帮我,弄些热水来,等下我洗个澡。”
两人听着谢易说话,原本已经压抑下去的哭意,又是涌了出来,许胜带着哭腔说道:“少爷且等着,我这就去弄,吕石你陪着少爷。”
吕石擦去眼角的马尿,只道了句:“好,你且去,这边有我!”
两人说话间,只见谢易一手提刀,一手抓着马头,向前走了两步,面色冷峻看着杨刘等人。
吓的他们有几人,也是腿软瘫坐在地上。
而他随手一丢,便把马头扔到了杨俞仁面前,而后者本就瘫软的双腿,更加打颤,而嘴里高喊着:“往后退,往后退,他娘的,拽上我啊!”
谢易居高临下,杨俞仁窘态尽收眼底,眼神中尽是轻蔑,仿佛在看着一个人死人。
而谢易闲置的一只手,朝着下方勾了勾,微微张嘴,嘲弄道。
“来,你上来,昨日不是说,要见我爹吗?正好你可以骑这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