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回过头看一下那个酒鬼,他心中的报复欲一下子就飙升起来。
可是怀里还抱着的那个沉重的罐子,就像是无时无刻在提醒自己......对和错到底是什么概念。
此时的他心很乱。
如果任由那个男人躺在地上,今天晚上肯定会熬不过去,在这个气温之下,躺在马路上的那个家伙,应该会成为一条冰棍。
说起来他也不值得可怜,只是必登这个时候在自我怀疑,安塔利那一番话对他的打击有多重,他不知道。
他只能理解自己就像是一棵漂浮不定的水草,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只能任人欺凌。
“现在连你也能欺负我了吗?”
必登双眼迷离的看着那个汉子,如果这也是因果的话,那算什么?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的因果吗?
倘若本来一切都注定了,是人们非要加上关联的呢?
还是说是因为那个关联,所以才看起来像是注定的。
今天这个汉子把自己撞倒算不算必然关系?
如果是因果关系的话,是因还是果?
必登一时之间眼色开始迷惑了起来,虽然是大冷天,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看到这路上倒了一个汉子,还有一个孩子,自然也是抱着能帮则帮的想法,向前来询问是否帮忙。
北方人比较直爽,没有那些弯弯曲曲的念头。
看你需要帮忙,他们就真的会来征求你的意见。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他们的温暖就相当于冬天里的一把火,把必登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救了出来。
......
星河渐隐,旭日东升。
秦怀玉一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旁边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娃娃。
宿醉的脑袋犹如被铁锤敲打的铜钟,疼痛欲裂。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破碎的记忆开始慢慢的苏醒,慢慢的拼凑起来,就像是一部启动的手机。
于是他开始翻找自己的钱包,大哥大,衣物。
他又毫不意外的看见了那个瓷罐。
“这是什么?”
他能感觉出,里面那个东西对这个孩子一定很重要,不然他也不会睡觉都搂得这么紧。
“醒醒醒醒,起床了,起床了。”
必登被这嘈杂的声音惊醒,他下意识的擦了擦口水,这才开始回过神了。
“你谁呀?”
“我还想问你谁呢?大清早的怎么睡在我旁边?”秦怀玉皱了皱眉头,这孩子是什么情况?自己是喝醉了,难道他是失忆了吗?
“啊?哦!”
必登晃了晃脑袋,整理了一下思路。
“昨晚你喝醉了,然后不小心把我给绊倒了,路人看见了就把你扶了起来,然后问我你是谁,可我又不知道,他就直接拿你的身份证直接开了一间房,然后就把我们两个丢下了,我看你昨晚没人照顾,干脆就直接睡在你旁边算了。”
“这么说来,昨晚是你照顾了我一晚上?”
秦怀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杯,以及散发着恶臭的地面,他大概能明白,自己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待遇。
“呵~算是吧!”
必登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点了一下头,没有提到昨晚打散骨灰的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怀里的那是什么?”
哪怕脑袋依旧剧痛,秦怀玉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好奇,一边摸着脑袋一边问道。
“我看你睡觉都抱着,难道是什么宝贝?”
“.......”
必登一时半会没有言语。
秦怀玉看到这里,抱歉的笑了笑,要是真的是什么宝贝的话,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告诉自己一个陌生人呢?
“你好,我叫秦怀玉,是一个生意人,昨晚真是麻烦你了。”
看着这个年轻人忍着头痛露出笑容的样子,必登心灵略微触动,他也笑了笑,伸出小手。
“我叫必登,家住邯州,是一个和尚。”
“邯州人?那离这里很远啊!这一南一北的,都是两个极端。怎么跑这么大老远?你爸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