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想要做一个名号,成一个空架子,可以用平衡之术,敲敲打打。
可谢家,从来都不会在意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东西。
硬撑可以撑下去,但是没必要。
纵观历史大国,玩平衡之道的,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说是平衡,其实就是妥协,妥协一部分利益,换取另外一部分利益,谢玉东不想要这东西。
从他拿到了这个位置,就建立泗水军,拔掉长老会的权柄,握紧大长老令等行动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
他坐上家主之位后只妥协过一次,只那么一次,就失去了他最爱的女孩。
所以他不想再要这些虚伪的东西。
“我以后的亲家是程家。我不放心他们。”谢玉东在这个时候,脸上满是疲惫。
提到程家,梁启赋甚至还看出了他眼底的厌恶,里面也不止厌恶,那是怎么一双眼睛呢?
暴躁,不安,恐惧,多疑,压抑......
林林总总,但无一是积极的。
说实话,到了这种地步,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梁启赋还挺佩服这家伙的意志。
“所以,我拿政界,你拿军界,商界部分,我和程家平分。”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如同是分蛋糕一样。
梁启赋眉头一皱。
“你难道还要和程家斗下去?”
“如果只有我一家,只要有我在商界,上面的人是不会放心的。等着吧,这个案子很快就结了,叶家这么急的跳出来,我自然就得给他这个体面。”
谢玉东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梁城项目,他们不是想要吗?想要!可以!但是武卫国得下去。
“你自己...”梁启赋突然搞不明白,为了让上面放心,自己重新树立一个敌人,这不是有毛病吗?你要是自己做好了,没有偷税漏税,老实本分,谁会去干扰你呢?
谢玉东斜了他一眼,这家伙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你以为做生意是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吗?我拿了大头,我就算把我的该缴的部分缴上去,那你怎么确定我们这边的其他人也会跟着来呢?他们又不是我的员工,我们是一个松散的联盟,说是集团,可是谁会去给你监督?”
“再者说了,这不是我想不想缴的问题,到了这个地步,商界已经轮不到我做主了,我只是收钱的。你明白我意思吗?”
谢家的商业模式,大概就是以他为主体,纠结了一大波商家,形成了自己的生态链,产业链,对外进出口也罢,自产自销也好,这一切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他每天只负责收钱,以及......背锅。
整条产业链,整个生态圈,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不关他的事,但是别人都会挂他的头上。
简而言之,他坐着收钱,等着挨骂。
而想要改变这个情况,他自己除非发动改革,否则就只能引入外部的竞争力,把这个已经固化的商态打破。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三鑫。
若三鑫倒闭,引起的经济倒退,那损失是不可计量的,更不用说会导致的政治动荡。
三鑫旗下的各种造孽,真的是他的开创人的一人之力吗?
这不过是资本的另外一种发展。
人是很难去控制的。
对比起谢家也是一样。
钱每天都在不受控制的增长,你不要都不行。
这个利益集体会让所有违背它利益的东西回归正轨。
旗下的各行各业尝到了甜头,怎么忍心放弃呢?
当然这仅仅是在邯州当地。
除非其他州对它进行倾销,以庞大的数量极低的价格去打击,造成两败俱伤之事,不然的话想要打散这一锅子,可就难上加难。
可邯州,就以经济体系来论,除了淮州能用这种手法打击它之外,还有那个经济体可以呢?更何况,一般都是它用这种手法去打击别人吧?
谢玉东这么想要脱手也是因为这个,飞龙集团这个庞然大物,总有一天会跳出邯州,可到那个时候,真正出手的就不是敲山震虎了。
与其等别人来给你致命一击,不如见好就收。
“那为什么不让本土企业继续......”梁启赋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谢玉东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出来混,要有实力,要有背景。飞龙集团是有我谢家在,所以叫飞龙集团。其他的再怎么蹦哒。”
“呵!”
“你真以为我下这个狠手,就是那什么所谓的修斯底德陷阱吗?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