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我半步入天花后的那次考验上。”
必登停顿片刻,森然说道。
“必空师兄说他看见了一个睡罗汉,半佛半魔,而我灵台之中的,却毫无魔性。”
心魔一愣,毫无魔性有什么不对?
“这有什么好出奇的?佛不一直都是光明正大,璀璨光明的吗?”
必登却冷笑了起来,语气略带嘲讽:“是吗?”
“看来你们自己高高在上都快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可无论是我自己的经历,还是我师傅的教导,都在告诉我一件事,佛,也只是佛,并不代表着真,善,美,就是人们把他们的定义牵扯在一起,最后连他们都自认为,自己就是这种货色。”
“相信普天之下大部分的僧侣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不一样,我是两声半,我是必登,佛家的权变说法告诉我,三界之外的佛是没有慈悲的,三界之内,佛有了慈悲......可我们是反贼。”
“有慈悲的反贼吗?”
说到这里,必登大笑了出来。
心魔一脸惨白,大惊失色的看着他。“你,你心里对佛居然毫无敬畏?怎么会有你这种佛家子弟?你怎么会是佛家子弟?”
“哈哈哈,我对佛有敬畏?可我所处却是地狱,六鸣寺更加是一个地狱中的地狱,所见即恶鬼,你告诉我佛在哪里?我被人陷害的时候,佛在哪里?我被人算计的时候,佛在哪里?包括现在,我被夺舍的时候,佛又在那里?现在居然还要敬畏?”
“拿什么去敬畏?”
“如果是一个工具,那就乖乖的当个木胎神像,如果有想法,那就下来好好的打个擂台。全凭本事。可又想被人供在高高在上,又有着自己的想法,这是什么?”
必登就差把当了婊子还要牌坊,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所以说我是一个佛家子弟,倒不如说我只是一个佛修,心中无佛,何来的魔?大觉自在法,是法!阿含经,是经!而我必登,是人!”
“是人自然有善有恶,是人,就会有佛有魔,我从来没掩饰自己心里的恶意,又怎么会生就心魔呢?”
“只怕是那天我踏入天花之后,里面那个人等不及了,所以才更加的鼓噪你过来,不然的话,又何至于此?”
“不过说起来我还是得感谢你,如果没有你,那头炎魔恐怕就落到了我的头上,不过也不是完全因为你,还有外面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他也有功劳。”
被识破行动的心魔,此刻脸色这一阵青一阵白。
必登却没有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我实在很好奇,在那个世界里,他是怎么和你说的?我承认我夺了他的躯体,着急的不应该是他吗?但是你呢?你为什么眼巴巴的过来给他做这个马前卒?然后在鹧鸪庵那边吃个挂落?”
心魔被臊得满脸恼怒,却没有回答,而是讥讽道。
“你说的这么好听,那你现在呢?你现在还不是和我一样?被困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出都出不去,对比起我这个螳螂,你这个蝉又能高明到哪里去?都是没了躯体,哪里好得到哪里?还在这里笑我?真是马不知脸长。”
必登听到这话也不恼,反倒自顾自的说道。“我想,你还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大觉自在法,是法!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
他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沉沉睡去。
......
“所以......你就是这么压制心魔的?”
道炎看着这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弟子,突然觉得有点腰疼。
必登讪笑了笑。
“其实也还得多谢师傅你的香灰水,没有那玩意,我根本寻不着这身体里面的因果,只不过你这炼丹炉里一下来,我怎么感觉,感觉身体一夜回到解放前?”
“哼。”道炎冷哼了一声。
你捅我刀子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我会不会一回到解放前吧?
怼着丹田之处动手......也是够狠的。
幸亏我金丹早就废了,镶嵌在里面那个舍利子还算坚固,不然的话,老纳可就真的寂了。
“少点修为也好,省得你乱七八糟的老给我惹事,这几天可安生点。不然给我仔细你的脑袋,你大师伯这几天还想来找你玩呢!”
说到最后,道炎甚至忍不住威胁几句。
必静等人的死亡,武僧等人的失智,说到底也是一屁股屎。
毕竟在道采的弟子中,必庸走后,寺里面的弟子主要靠必静和其他弟子制衡,如今必静死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