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七知道,中郎将没有调令,擅自离京的利害关系,不敢耽搁片刻,连滚带爬地起身奔向雍王府。
礼朝开国至今,已出三位贤明君主,唯独传到这第四位,康德君主,在位十年,每日骄奢淫逸,沉迷女色,不问政事,实在不是一位贤明的君主,哪里对得起康德二字。
边关屡屡来犯,百姓怨声载道,各地出现瘟疫暴乱。
危及存亡之时,是康德君主的幼弟,雍王杀伐决断,领兵平乱,安抚民心。
是以康德君主迫于压力,封幼弟雍王为大礼摄政王,掌禁军参政事。
雍王摄政后,仅仅只用了几年,大礼便恢复了鼎盛,万国来朝。
康德帝如今,不过是个空架子。
雍王府戒备森严,穆七到了正门,递上了穆府的腰牌,表明了来意后,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等待传唤。
不多时,便有小厮引他入门。
穆七不敢随便乱看,可余光还是瞥到雍王府周围的环境。
假山花园,各类花草,布置的极为考究细致,不像是奢华的王府,更像是文人寄托山水弹琴写诗的圣地。
可摄政王不是偏武吗?
没等他多想,小厮已经将他引到书房前。
并叮嘱一定等到王爷出来再禀告私事。
穆七面上答应,心里却已经焦急万分,这会二公子应当已经出了京城,差他前来告假,从正门连来再等,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连摄政王的面都没见着。
万一发现军营那边出了什么岔子,这谁能担待的起。
约莫又等了半个时辰,书房终于有了动静。
穆七眼见着书房门被打开,刚想舒一口气上前禀告,却听见门里一阵凄惨的叫声。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两个侍卫,就麻利的拖着一名死尸出来了。
穆七远远地瞄了一眼,看衣着,是个女子,且面目全非。
不知道怎么得罪那位王爷了。
穆七只不过是一小厮,哪里见过这场面,紧抿着双唇,大气不敢喘,也不敢再急得跺脚了。
有侍卫让他到门前问话。
因为书房门开着,穆七挪着步子,隐隐约约听到了房内有两人正在谈话。
“行止,这次献上的,不说八分,也有六七分像,沈某可是费了些工夫才给你寻来的,就这般驳我的面子?”
主子们说话,穆七跪在房前,不敢出声打扰。
只是余光瞥见一双极尽修长的手指,正用丝帛漫不经心的擦拭着。
“你寻来的这些,娇柔做作,谄媚逢迎,被有心之人刻意训练过。”
“都不是她。”
前者长叹一声。
“唉,吾用心良苦,奈何行止黑白混淆,伤透吾心啊!”
沈知有自顾自的倒了杯陈酿,正欲一饮而尽,却被上位者下了逐客令。
“无事便退下。”
沈知有脸皮厚的很,整个大礼,也唯独他有命在摄政王身前晃悠这么多年。
因此没当一回事,抬头看见房前正跪着发抖的一人,哀叹一声,又做一回好事。
“小哥何事汇报?”
穆七听声,这才抬头,感激地看向那位公子,如实的禀告中郎将告假一事。
只是借口说成了家中老太太病了,想要孙儿陪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