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意思,弦思不懂,还请明示。”
穆弦思此话一出,宋煜的表情很是微妙。
他不信穆弦思真的听不懂,宁愿相信是宋行止用什么手段蛊惑了她。
因此话语尽量放轻了些,“现下太和殿那边,你也看到了。”
“如晚间见到皇叔,还望你转告他送与解药。”
穆弦思听到此话,有些想笑,但是终究没有笑出声来。
“现在朝堂上,人人心知肚明,皇叔对你……不同寻常。”
宋煜见她有些意味不明的笑意,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些太过,话锋一转。
“若他真的为难你,你可将此物交给他,把责任推卸给本王即可。”
说完就要摘了腰间象征身份的玉坠。
穆弦思却制止了他,还开口问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王爷可识宫女听莲?”
“什么?”
宋煜皱着眉头,很显然对她这个时候这番无关紧要的话有些不解。
穆弦思看着暗下来的宫中夜景,只觉得人心无比难猜。
“昨晚毒发前,我只喝了一杯,宫女听莲递过来的茶水。”
听她提到此事,宋煜有些愣住。
他又怎么不明白,穆弦思哪里是想说听莲这个宫女,而是想说她自己也遭了毒的道。
是了,他怎么忘了,昨夜穆弦思也曾遭受毒物的侵蚀。
“我与她无冤无仇,却要受此劫难。”
灼痛和热感交替,那般的难熬,也未曾,有人给她送过解药。
只有宋行止从江阳宫抱着自己穿梭了大半个皇宫去求医,哪怕解毒的法子再是不光彩,那她也是认了。
宋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穆弦思中毒的事,他还是今早从父皇那里得知的。
纵使自己反对也晚了,她已经熬过去了。
只是不知道熬过去的法子……
他抿了抿唇,片刻后又继续言道,
“太和殿的事不一样,事关整个大礼……皇叔此举……还望弦思不要包庇……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告诉本王。”
宋煜还是解开了腰间的玉坠,欲去执她的手给她,却被穆弦思后退一步躲开。
“王爷多虑了,我没有什么难处。更何况摄政王意欲求娶,弦思也意欲嫁。不日后,你我便是婶侄的关系,还请自重。”
几步之外的梁安看二人此动作,已经拔了刀。
穆弦思示意他自己没事。
“婶侄?”
倒是宋煜默默重复着这二字,在嘴中反复陈述,险些嚼烂。
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原本温润的脸庞有些崩坏。
“我原以为,你是为了穆家,为了你兄长和父亲的仕途,迫不得已委身。”
“哪曾想你竟真的这般期盼着做他的王妃?”
“那此前夏末,世人皆传你心悦于本王……”
穆弦思适时开口打断了他,语气平常。
“王爷说了,是传闻。事实上,传闻就是传闻,没能亲耳听到,便只是传闻。”
“我与摄政王,也并非存在利益关系,只是真心换真心罢了。”
四下嘈杂,可穆弦思的话宋煜倒是听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他骤然笑出声来,双目血丝又布的深了些,“好一个传闻。”
“又好一个真心换真心。”
穆弦思冲他行了一礼,抬步就走,“若无其他事,弦思告退。”
宋煜握着手中的玉坠,看着穆弦思一步一步远离,他终究是忍不住吼道,
“皇叔此人,行事乖张肆意妄为,又心狠手辣狼子野心,你和他纠缠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