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二亲自去太医署，将还在完善药方的荆力夫抓了过来。

后者以为是穆弦思或是给摄政王服下的汤药出了什么问题。

影二一言不发，他也不敢询问情况。

来的路上兢兢业业满头大汗，甚至进王府的门槛时还摔了一跤，撞到了额角。

等他慌慌张张进了正厅时，宋行止已然穿好了衣衫，正襟危坐。

厅中并没有见到穆姑娘的身影。

只是摄政王的脸色相较于平时，还有些苍白。

荆力夫眸中有些惊讶，连夜给摄政王服下的汤药，这会就已经醒了吗？

到底习武之人恢复的快些。

他深吸了一口气，“王爷，先让下官为您把脉。”

宋行止拒绝，他让影二将荆力夫带来，还有别的目的。

“不急，本王唤你来，是有几件事交待。”

首要的便是穆弦思的伤势，“务必事无巨细。”

荆力夫暗暗松了一口气，将禁忌的事项一一道给宋行止听。

男人在心里记下后，又让影二端来一物。

荆力夫瞧着放在地上的一盆水，有些不解。

宋行止忍不住喉咙间的痒意，又低咳了几声。

随后让荆力夫仔细查看这盆水。

“这是本王命人从东市的一口水井里取来的。”

自那日老乞丐时疫症状出现，他便命人去查病源。

结果查到最后，最初出现症状的几个乞丐，都是共同饮了这水井里的水。

他刚要继续查探，身体就已经支撑不住。

连续高烧接连昏迷。

那井是口百年老井，名为慈泉。

附近的任何平民都可去此处取水，因此乞丐讨的水，全都是出自这口井。

荆力夫听了此话，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他用小碗取了一些，先是对着光看了看，又闻了闻。

色泽与普通的水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形势在前，摄政王也没清闲到拿一盆普通的水来戏耍自己。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嘴中。

旁人或许不觉得味道有什么奇怪，可他却尝出了一些酸涩来。

暗道一声不好。

想到什么，他向宋行止要了一只活物。

一只厨房待宰的山鸡被送了来。

仅仅喂了几口水，一柱香的时候，山鸡便开始出现了抽搐，口吐白沫的症状来。

他盯着盆中的水和倒地的山鸡，内心一惊，不敢妄言。

这恐怕就是摄政王想要交待第二件事了。

他梗着脖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思虑万三，仍旧是眼一闭，说了宋行止想听的话来。

“王爷……京都的这次时疫。怕是……并非天灾。而是……人为。”

宋行止自然是看到了山鸡的症状，这是他早就料想到的结果。

可这话能从专攻医术的太医口中说出来，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

因此，荆力夫是最合适的人。

为什么怀疑有人投毒，并非只是那几个乞丐喝了井水。

而是得了时疫的人，大多都是平民，王公贵族与世家，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

并且得了时疫最集中的，便是住在慈泉井附近的百姓。

无一幸免。

他将穆弦思送走，一是投毒尚未取证，不能否定当真是鼠疫，具有很强的传染性。

二是因为投毒之人在暗处，不知其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