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弦思头上的钗环被宋行止拆下后,一一摆放在榻前的小几上。
她原以为一个古代的大男人帮她洗头发,会扯到头皮痛的发麻。
却不想这人心细如发,一根头发丝都没觉得疼。
穆弦思面上不显,可抬眸,看着认真为她梳着发丝的男人,心里由然升起一股欣慰来。
毕竟曾经是自己氪金养的崽,果然面面俱到,处处都令她十分满意。
除了某些……瑟瑟的方面。
还有待克制。
或许是她今日累了,又或许是宋行止手中力道轻柔。
总之,穆弦思就这般闭了眼,沉沉的睡了一会儿。
待夜深时,她突然惊醒。
总觉得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却不记得梦的内容。
等回过神来时,已然发现身上的衣衫都被换过了。
有些不自然的拽了拽衣襟被她睡觉压出来的褶皱。
宋行止正坐在她房内的案桌前,对着昏暗的烛光正在写着什么。
穆弦思起身去寻他。
宋行止听到动静抬眸,第一眼就见到了穆弦思中衣裤腿下,未穿鞋袜的脚趾。
他眸色一深,在人快要走到自己身前时,将人一把拉了过来,揽在怀里。
宋行止放下另一只手上的毛笔,伸手去触她的足尖,果然是凉的惊心。
不忍心说出斥责她的任何话。
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小姑娘的脚放在温热掌心替她暖一暖。
穆弦思的脚第一次被人这样握住,有些羞耻。
“别动。”
宋行止声色慵懒,却也没带有任何的欲色。
穆弦思盯着他的俊颜,面色有些隐隐的疲惫。
结合今晚在书房前几人的谈论和这几日的氛围。
穆弦思不难猜出,康德帝驾崩了。
她抿着唇,想着康德帝与宋行止之间的恩怨,原以为他就是系统所说的反派。
可他都下线了几日,系统也没有任何的提示和动作,跟死的一样。
很显然,康德帝不是。
穆弦思有些莫名的失望但又有些隐隐的庆幸。
她失望康德帝不是她应该帮宋行止击败的反派,又庆幸他不是自己想找的人,还可以多一些时间考虑和宋行止以后的事。
顺着他的目光往桌上看去,几份打开的密函大致分开了两派。
一些是暗戳戳的话,总归让宋行止谋大位。
与其做人臣子,不如自己上位。
虽摄政王一职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新帝登基,再把持朝政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剩下的那些颜色不一样的密函,应当是被缴获的,宋煜的派系。
催他赶紧继位,清肃朝纲。
穆弦思大致的浏览了一些后,将头又缩进了他的怀里。
宋行止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生怕她看的不够全面似的,另一手将其中言语最明显的两本拿在穆弦思的眼前,随后幽幽地开口。
“思思……以为如何?”
穆弦思知道她是在问自己支不支持他篡位。
可这种事,她又怎么好言明。
她想起在书房前,那几名大臣临走时,眼中对她的戒备和杀意,她不自然的打了个冷颤。
宋行止看着透了一丝缝隙的窗户,将手中的密函扔在了桌上,抬手将窗户关严。
穆弦思摇头,没有正面回答。
“你的那几名门客知道我偷听到了你们的秘谋,都恨不得将我直接杀了。”
“你还要问我这种事。”
宋行止思索也未思索,语气冷硬道,
“谁敢碰你一根发丝,本王就杀了谁。”
穆弦思听了这话,赶紧伸手捂住了男人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