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初夏,穆弦思在忙忙碌碌浑浑噩噩中度过。
只因宫中织造的绣娘每隔几日都要来替她丈量尺寸。
确认婚服绣样和其他细节。
这也是宋行止吩咐的。
穆弦思开始还与绣娘认真的讨论,但月余下来,她不禁也是感叹一番,怎地成个婚,需得这么麻烦?
便言让她们看着赶制就好,但宫中的人面面相觑,哪里敢自己做主,这可是未来的……
六月下旬,蝉鸣声声。
绣娘选了傍晚悄悄凉快些的时候上门来替穆弦思丈量,心里预计着华服胸围需要再放宽多少。
说来也有些羞耻,穆弦思此前因着体弱的身子,总觉得像是长不开一般。
但自从过了年,她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化很大。
胸部隐隐的胀痛,原本贴身穿的小衣尺寸也小了许多。
“姑娘这番身量,细腰酥胸,不知要羡煞多少女子了。”
宫中的绣娘与她熟稔了许多,在记着她的尺寸时,也忍不住夸赞一番。
穆弦思耳根有些微红,谁知道是不是这些时日心绪平稳了许多,总觉得身体各个方面都长了不少。
就连冬日时月信总是两三月才来一回,现也稳定的月月准时来访。
这会儿还没量完,她便觉得小腹处隐隐有些胀痛。
算算日子,已是六月二十,也差不多是她身子不适的时候。
这就让妙吟送了绣娘出门,她窝在榻上,捂着小腹。
秋容见她如此,心下了然,将屋内用来纳凉的冰块端了出去,又将月事带搁在她面前备着,叮嘱了她两声便去煮红糖水。
这会儿夏日,穆弦思腹中阵阵隐隐的痛,面上有些浮躁。
秋容怕她这个时期贪了凉腹痛更甚,不让她用冰,但炎炎夏日,虽是比白日里要凉爽了些,这会儿额前仍旧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趴在榻上的小方桌上,蔫蔫的。
宋行止就是这时候进的房门。
他手里提着食盒,里头装着的是宫里解暑的冰镇樱桃酪。
为了防止樱桃酪化了,他还刻意弃了马车,将食盒中多塞了些冰块,选了离穆府近的小路骑马而来。
穆弦思背对着房门,只当秋容回来拿什么东西马上就走,加之肚子疼痛感加剧,也没有转身理会。
是在耍什么小性子吗?
宋行止在她房内扫了一圈,天气这般炎热,她的房内居然没有用着冰。
那两个伺候她的丫头年龄终究还是摆在这,需得再派几个年长稳妥的过来侍候她才行。
男人将食盒搁在外间的桌上,目光放在榻上的小人儿身上。
见她没有转身的迹象,又被她衣角旁造型奇特的衣物吸引。
那是……
饶是宋行止,也是第一回见这种东西。
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做什么用的。
他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目光,前世穆弦思也总有这般不舒爽的时候,也像这般蔫蔫的。
他抬步上前,坐在了她的身侧。
手掌握住了她的肩侧,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穆弦思正难受着,忽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裹着自己。
顺着男人的力道回眸,才发觉是已经月余没见到的宋行止。
方想控诉这些时日男人的繁忙。
人影子也未见。
但腹中痛感来袭,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面色肉眼可见的有些苍白。
月余未见小姑娘,这方一见,就看着她如此难受。
宋行止的心尖像是被生了锈的钝刀子缓慢地割。
身上没带帕子,便用衣袖替她细细擦拭着额上的细汗。
“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