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人是个有种的好小子,让出来就真的出来了。
一身黑色的斗篷,包裹住全身,脸是半点没露出来,藏头露尾,鼠辈,她看不起。
叶揽星探出脑袋,见这人是一个“人”之后,悄悄地趁人不注意从虞执身后挪了出来,一身正义凛然,风度翩翩?
她是这样认为的,但很明显屋檐上站着装播的男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你躲什么?”
“什么?”
谁躲了,狗眼怎么用的。
但骂人的话叶揽星没说出口,只是单纯且真诚地瞪着大眼睛无辜困惑。
这是点谁呢,她不知道哇。
“你是何人?”虞执微微上前,挡在叶揽星面前,好看的眼睛微眯,面色不善的打量着屋顶上的男人。
叶揽星顺势小鸟依人的躲着他的肩膀,手里带血的长剑往前晃动。
脸上是明晃晃挑衅的微笑。
崽种,有本事下来。
男人似是被她这种行为惊到,黑色的斗篷不规则的摇晃,可能被气着了。
叶揽星缓慢的左右摇头,啧啧,气性真大。
“我是何人关你屁事?”斗篷男一噎,语气很冲。
“有本事,跟过来。”斗篷男冲着叶揽星昂头,示意她,自己这话是对她说的。
说完收起房顶不知何时布下的铁网,这是极细的铁丝,编制成一面五平米的大网,男人转身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在夜色中。
刚才的声音以及掉落一地的瓦片估计就是收网的声音吧。
还好刚才没踩那片瓦。
叶揽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语的翻个白眼,“切~谁要去啊!”
笑死,她就不去,气不死他。
萧顾清微不可察的喘口气,不一会儿便听见铁甲摩擦的声响盖过外面刀剑拼杀的声音,他嘴角勾起一笑。
他有京中赶来的三百铁骑,这也是刘计民不敢动他的原因之一。
一直派人盯着这三百铁骑的刘计民一震,他们动了,慌张的换好衣服,登车上马朝沂梓山赶去。
他没算到萧顾清竟然会动用这三百铁骑,早知道他们一定会去风竹小院,他早在那儿为他们备下大礼,前提是三王爷不动这三百铁骑。
不是说好夜探风竹小院,没说硬闯啊。
失策,没想到他萧顾清这么大胆,如此没有顾忌,骑着马狂奔的刘计民咬牙暗恨。
真该死,早知道就不该留他!
叶揽星甩干净剑身沾染的血迹,用怀里的手帕擦擦,收了起来。
“走吧,去看看有什么遗留的证据。”
“嗯。”
叶揽星在一堆温暖的的火把中,疲惫的擦擦台阶坐下,等他们找完东西就走。
等刘计民躲在暗处观察的时候,却不知他的人已经把这座山监视起来了,入沂梓山便是入了他萧顾清的局。
不多时,他们便在暗格中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既然有了证据,那么平叛便有了正义的指引,刘计民的罪孽罄竹难书。
还是去大牢里交代罪行,押解京都城,由陛下亲自发落。
“拿下。”
“是。”
刘计民颓废的被人扔到萧顾清面前,一下子跌跪在硝烟里,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无知小儿,贱民,胆敢抓本官,还不赶紧放了我,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他定不饶他们。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本王乃乾元朝三王爷,抓一个意图谋反,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的官吏,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犯的这些罪行,随便拿出一条,都够判千百回死刑。”
萧顾清蹲下身,抓住他的衣领,拽起这灰头土脸,不断咒骂的刘计民,狠声道,“你真该死。”
“哼,无知小儿,你们以为凭借自己能杀了老夫。”
刘计民不屑,昂着头死死盯着他们,似有所倚仗。
“呵,本王倒想看看,事已至此谁敢救你。”
“带下去严加看管。”
“遵命。”
虞执搀扶着脸色发白的叶揽星,走到萧顾清面前,“我夫人累了,便先回去。”
“虞夫人可还好?”
“无碍!”
“嗯,多谢相助,明日再登门拜谢。”
虞执轻轻嗯了一声,一把抱起全身疼痛的叶揽星向山下去。
留下收拾残局的萧穆二人面面相觑,不由都有些担忧,看着虞夫人/揽星儿的面色很不好。
莫不是在打斗过程中受伤了?
二人打定主意,明日要去探望,现下先把担忧放下,捡起这个摊子开始收拾。
此处院落真不是一般的大,在风竹小院的藏宝室里翻出许多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马车运了几回都没有拉完。
还有一百三十二名女子并六名男子,均是被迫买卖来这进行权色交易的可怜人。
最重要的还有一份每三年一次政绩考核中,弄虚作假,官员相互勾结的名单和被刘计民拿捏住的把柄。
这霁州的事,已经不是一个人口买卖可以收场的了。
乾元朝允许人口买卖,但买卖的场地都经过官府文书,人员都是罪臣之子,俘虏,自愿为奴的人,或是世家大族大卖的家生子。
但绝不是被强抢,被拐卖的良家妇女/男。
萧顾清眉宇间皱起一道深深的川字,站在高墙之内,看着不断被接送出去的人员,优思甚重。
得尽快完全掌握霁州局势,为防止事态恶化,至于刘计民组织的任何开采铁矿,开设赌场青楼等产业,通通封禁。
还得拿到霁州官吏调度权和地方守备军,衙门的指挥权,为霁州官员任命换一次血。
萧顾清估摸着,整理好霁州一案的所有线索,处理好后续官吏的运转,百姓能安居乐业,正常生活之后,就是他回京的时候。
只是现在京都城局势复杂,既不能做截胡胜利果实的黄雀,那便做耐心的猎人,狩猎一定需要耐心和实力。
萧顾清将手里的信件塞进怀中,心间郁积的一口气终于松了出来,继续盯着收尾工作的进行。
这边,抱着叶揽星狂奔的虞执,已经到了山脚,看到路边停着的骏马,动作丝滑如流水,直接抱着她翻身而上。
抓起缰绳,将人固定在怀里,策马疾驰。
叶揽星全身疼痛,这次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发作都要严重,全身的经脉,血管像被一根根细针一起挑断一般。
疼到晕厥。
脑袋不由控制的倒向一边,虞执一手拉缰绳,一手扶着她的脑袋,带到自己怀里,确保她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手便顺势遮住她的脸,防止被风吹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