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母的老父亲站起身来,佝偻着腰身,拍了拍老伴儿的肩膀:
“行了,别哭了,孩子不懂事,不知道你的辛苦,我知道就行了呗!
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的了,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
她就那样,你说再多,讲再多,她听不懂人话,你不是也白说,白跟她生气么?
算了算了,咱们认了吧。
谁让咱俩上辈子不修德行,这辈子生出来这么个白眼狼呢。
以后啊,咱俩谁都不指望,你就指望我就行了。
有我在一天,我吃啥你吃啥,将来老了,真到了不能动弹那天,我伺候你。
如果有一天我没了,你要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就跟我一起走。
唉,儿女都是债啊,等哪天还完了,咱俩这一辈子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也就利索了。
得了,赶紧把眼泪擦擦,别让外人笑话咱们。
出去把二丫头的婚事给定下来吧。
路是她自己选的,将来过成啥样,就让她自己个受着吧!”
豆母的老母亲一听,可也是,就这种没良心的死丫崽子,还能指望她体谅父母对她的一片心意?
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完全指望不上。
于是擦了擦眼泪,颤巍巍地跟着站起来,把两手背到身后,两个掌心对着搓了搓,别说,还挺疼的哈。
虽然擂二丫头后背是挺解气的,但这手擂完她也是真疼啊。
又想到糟心的二丫头终于能嫁出去了,自己还得出去答复人家呢。
不由抿了抿干涩地嘴角,往上拢了拢头发,假装自己还是个体面人,半点没有刚才被孩子气到崩溃的模样。
也不理糟心的二丫头了。
跟着丈夫,就走了出去。
过去住的小草房,根本就不隔音,他们几个进屋又是哭又是叫的,老猎户和豆父不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也差不许多。
尤其是豆父听完这一场大戏,掏了掏耳朵,有点后悔答应得太早是怎么回事儿?
感觉不太想娶里头那又哭又嚎的姑娘了。
主要是豆父家里就他一个孩子,父母的爱,全部都给了他一个人。
即便是偏心,那也是偏心他一个人。
而且生活在他周围的那些人家,也没听说哪个孩子多的人家,有孩子指责爹娘偏心,跟爹娘呜嗷喊叫的。
这不是不孝顺么!
这不孝顺的姑娘,难道自己真的要娶回家?
万一娶回家以后,这姑娘要是不孝顺自己的娘,还能退货吗?
啊这······
恐怕是退不了吧!
那自己还要娶吗?
不然干脆趁他们在里头正吵得欢实的当口,跟老猎户俩人赶紧撤了吧。
于是他一拽老猎户的袖子:
“大叔,不如咱们走吧!”
他这么一说,老猎户就明白了,豆父这是又不愿意娶里头那毛遂自荐的丫头了。
他其实听完这么一出大戏,也觉得里头那姑娘不合适。
教了豆父这么久的打猎技巧,老猎户早就把豆父当成自己的子侄一般看待了。
可不想豆父最终娶回去的,是这么个敢忤逆父母,不孝顺的糟心玩意。
于是站起身来,就准备领着豆父离开这是非之地。
谁想到他刚一站起来,里屋门开了,豆母他们一行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