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丧气的不得了。
偏他那大儿子黄大有最没眼力见,一边啃着猪肋巴骨,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他:
“爹,您不是跟那狗官抢肉吃去了吗?咋?这么快就把肉全抢光回来了?”
秋生被他这好大儿没心没肺的这么一问,不由得又羞又恼,忍不住暴喝一声:
“吃肉还塞不住你的嘴?不吃下桌!”
黄大有被老爹骂惯了,混不当回事儿,大脸不红不白的,嘟囔了一句:
“嘁,整日介就看我不顺眼,自己在外头受了窝囊气,哪回都是拿我撒邪乎气。”
拿起没啃完的猪肋巴骨,咬得咯吱咯吱直响,就像他跟那无辜的猪肋巴骨之间有啥血海深仇似的。
倒是把坐在他旁边的铁蛋听的是一阵牙酸,兜头赏了他一巴掌:
“你是八百辈子没吃过东西了还是咋的?骨头棒子你都快被你囫囵个吞肚子里去了!
好歹也给狗留点,别把骨头渣子都咽下去了。”
铁蛋媳妇一看大孙子被打了,嗷一声就炸了:
“我大孙子吃点肉容易吗?你瞧瞧你们爷俩这死样子,还能不能让孩子好好吃个饭了!
你们爷俩要是不想吃,痛快给我滚出去!”
铁蛋一看媳妇发彪,低头不言语了。
秋生更怕他老娘生气。
话说原来他老娘是多么个温柔慈和的老太太呀。
结果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就变成母老虎了,整天跟吃了爆竹似的,说炸就炸,脾气大的呦。
坐炕上骂人能骂多半宿,连说出来的骂人嗑都不带重样儿的。
也不知道她打哪里学来的那些个污言秽语。
最近这几年更是变本加厉,谁都不敢招惹她。
就连他那惹祸精姑姑老宋太太,都吓得跟什么似的,轻易不敢往他老娘跟前凑。
所以秋生被老娘一顿骂,蔫不吭声地脱鞋上炕,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肉,慢慢地啃上了。
铁蛋还在气恼秋生不肯听他的话,非要跟范业文作对。
耷拉着一张老脸,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还是秋生的媳妇偷偷问了一句:
“哎,孩子他爹,你咋没去陪那些当官的喝酒呢?”
秋生正气不顺呢,好大儿刚被他给吼了,老爹老娘他吼不得。
正好媳妇问他话,顿时把火气全都冲他媳妇去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破口大骂:
“你个死老娘们,一听听的没事儿就瞎打听!
打听出来了,你是能办还是能咋的?
啥也不能,你打听那么多没用的干啥?
吃饭都堵不住你那破嘴,要你那嘴干啥?不如赶紧拿针缝起来算了!”
他媳妇本来是关心秋生,寻思着秋生好歹也是村子里的主事人,咋没去陪那些当官的呢?
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结果,被秋生骂的她憋着两泡眼泪,手里紧紧攥着筷子,瘪着嘴深深地低下了头。
铁蛋看秋生着实不像个样子。一拍桌子:
“妈了个巴子的,你跟谁逞威风逞惯了?
在外头受了气,有能耐你冲外人使去呀!
回家拿自己的媳妇孩子撒气,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本来秋生已经把要对付范业文的心思放下了,结果听老爹这么一激,他噌就站起来了:
“好好好,连你都说我不像个男人。那我今天,还就非得做出个男人的样子,来好好让你瞧瞧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