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得自由,一刻都没敢耽误,就准备冒险跳车。
可这马车前头还坐着个打手在赶车呢,她想跳车,还得不能惊动前头这个赶车的打手,这可不容易。
但外头已经能听见车水马龙的动静了,明显的,可能他们这一行人,已经是进到城里了。
进了城,岂不是距离窑子更近了!
三丫再不敢迟疑,她也想明白了,此时跳车最坏的结局,不过是再被捉住绑起来,卖到窑子里去。
可如果不跳车,那是半点希望都没有。
于是她心一横,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动赶车的打手。
掀开车帘子,“噌”就蹦下去了。
可怜她这腿脚被捆绑了这么老半天,不通血脉。
跳到地上,脚丫子那是又酸又疼又麻又胀,哎呦那滋味,别提有多酸爽了。
结果因为她是从正在行走的马车上蹦出来的,由于惯性原因,一蹦到地上,往前一个趔趄,就撞到了一个人。
“噗通”一声,来了个屁股墩儿。
坐地上起不来了。
脚脖子好像还崴着了,疼得她一个劲儿地直“哎呦”。
要说也是三丫幸运,她正正好好就摔到了范业文的脚下。
范业文这会儿出来给他娘抓药。
他娘的身体自来就不怎么好,整日介病病殃殃的。
见天得吃些个滋补药,不然就起不来炕。
他拎着刚从药房里抓来的几包药,一边琢磨着心事儿,一边往自家包子铺走。
冷不丁感觉被人给撞了一下,并且那人撞完他,还就跌倒了,摔得直“哎呦”。
他这人说起来,心底还算不错。
虽然是别人撞的他,但撞他的人摔倒了,他也不能眼瞅着不扶不是。
于是赶紧俯下身子,药包放到地上,把三丫给扶起来了。
药包是其次的,没了还可以再去药房里抓。
现在是人命要紧呢。
万一这人摔坏了,是不是也不好。
结果他把人扶起来仔细这么一瞧,哎呦,这不是那个差点被左其锋给抢走的村姑三丫么!
她怎么来到这个城市了?
他看出来三丫是谁,自然三丫也认出来他是谁了。
把个三丫给喜的呦,那是涕泪横流。
这可不是他乡遇故知啊,这是他乡遇救星呀。
于是三丫把范业文的手紧紧地攥着,一叠连声地喊着:
“大人,大人呢,大人快救命啊——”
范业文一听她喊救命,就有点懵。
第一反应就是难不成左其锋那狗贼,还贼心不死?
自己带领人马离开以后,他又返回去把三丫给抢来了?
惊疑不定地瞅了瞅三丫,心里话,姑娘哎,我能够救你一次已经算是很可以了啊。
怎么的,我现如今都辞官不做了,你还让我救你的命?
这可再不能够了呀。
就救了你一次,都把我弄得丢官罢职的。
再救你一次,指不定你又把我坑成什么熊样儿呢。
于是硬把他自己的手,从三丫手里拽出来,哈腰拎起地上的药包,他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