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老王妃之前不是很喜欢她的吗?
都怪该死的白子衿!她一来,所与人都偏向她了!
张宛的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皇后的手书也被攥得发皱。
她缓缓转身,带着恨意的目光看向老王妃。
老太婆,今天这个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今天心情最好的,可谓是陈妙了。
她一边拿着玉滚按摩着脸,一边吃着丫鬟喂到嘴边的水果。
国公府大闹慕容府的事,慕容楚很快便镇压下了,不准知情人走漏一些风声。那些国公夫人带来的下人,因为知道了国公夫人答应赠出免死金牌的事,嘴不严的已经销户了,嘴严的,家人正被国公夫人拿捏着。
但陈妙还是从一些心腹的嘴里得出了一个大好的消息。白子衿差点被打,林萱疑似假孕,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陈妙眯着眼享受腿上的按摩,半晌后,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那林萱八成是真的假孕!不然她上次安排的汤就应该发挥效果了。
陈妙突然坐直,吓了正在伺候的丫鬟们一跳。
不对不对,就算拿捏了林萱的把柄,她又有什么证据揭发呢?她下堕胎药这件事,是万万不可被人知道的。
正在她皱着眉愁思之时,张嬷嬷进来了,“小姐可是为那林氏假孕之事而烦恼?”
陈妙眼睛一亮,“你可有法子?”
是了,她这个老仆是母亲派来为她出谋划策的,也怪她一时没想到这老嬷嬷能利用的好处,害她脑汁都要绞尽了!
张嬷嬷摇摇头,“如今林萱是否怀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把姑爷在那孽种身上的心给拉回来。”
陈妙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是说,我也要假孕。”
张嬷嬷神秘一笑,叫身后的人端上一碗黑糊糊的汤,“这药名为送子汤,是夫人在桃花寺千求万求,清远大师才给的药方。小姐喝下,保证一举得子!”
陈妙望着那碗如深渊般不见底的黑汤,心里有些发怵。但一想到她要在慕容府里站稳脚跟,才能黏着慕容楚,对慕容楚下手,顿时一鼓作气,端着一口干了。
慕容清本在林萱院里安抚着林萱,突然心神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浑身也燥热起来,连林萱关切的询问也仿佛听不见一般,跌跌撞撞地奔出林萱的院子。
陈妙还在床边慢慢拆自己的腰带,突然房门被大力撞开,紧接着整个人被慕容清扛起丢到榻上,衣领也被暴力撕开。
“你疯啦?”陈妙有些害怕地抱住自己。她也是第一次动用这个口诀,会让人对下蛊的人产生极强的欲望,但是不知道发作起来,竟会这么厉害。
待她的手腕被慕容楚绑起来时,她已经隐隐有些后悔,可惜她已经控制不住蛊虫,呼救声渐渐被一声比一声高的惨叫代替。
门口值守的丫鬟听着里面的声响,臊的耳脸都发热,张嬷嬷走来倪了她们一眼,“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是。”那两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如赦大罪般忙不迭地逃跑。
张嬷嬷缓缓推开了房门,走入内室。只见内室一片混乱,衣物飞得到处都是,床帘还塌了一半,盖住了两个人。
张嬷嬷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僵硬诡异的笑容,她拍了拍手,身后走出两个蒙着面的黑衣壮汉。
“这是主上见你们工作辛劳,特意赏赐给你们的。”
那两人傻愣愣地看着,其中一个人还指着慕容清问,“这个也可以吗?”
张嬷嬷神色似乎有一瞬间的鄙夷,不过很快恢复成之前那个僵硬诡异的笑容,“都是你们的,时间不多,好好享受吧。”
那两人搓了搓手,也蹬了鞋上榻去。可怜陈妙已经昏迷,压根不知跟她亲密的是何人,嘴里还骂着慕容清。
张嬷嬷贴心地关了门,站在门口守着。待到里面的声响渐渐停息了之后,才重新进去。
那四人已经累得呼呼大睡了。
张嬷嬷从袖子里取出一只药品,往那两壮汉身上倒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化成了灰烟,连身上的衣物也被融得一干二净。
“没用的东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明明还是那张布满褶皱的脸,眼睛里却露着不属于张嬷嬷的光芒,“好戏,才刚刚开始!”
次日清晨,白子衿一醒来,便见到夏嬷嬷和萧何都一脸秘色。
“怎么了?”慕容楚抬眼望向萧何。
可萧何那二愣子愣是把脸都憋红了,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还是夏嬷嬷再三斟酌,觑了眼两位主子的神色,道,“昨日清少爷留宿妙夫人院里,把床弄榻了。”
“噗——”白子衿正在喝茶,没忍住喷了一口出去,幸亏萧何躲得快,才没被淋成落汤鸡。
“咳咳咳。”白子衿被呛着了,在慕容楚的拍背下渐渐缓过来气,嘟哝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精力这么旺盛吗?”
慕容楚的眼里立刻露出危险的锋芒,“子衿的意思是,为夫老?”
背后怎么凉飕飕的?白子衿搓了搓手上刚起的鸡皮疙瘩,对慕容楚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夫君今日休沐吧,我们看戏去。”
慕容清的事迹已经传遍了府上,他软着双腿从陈妙房中出来的时候,还接收了不少下人暧昧的目光和窃笑。
本是他大展雄风的事,他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可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怪怪的,是说不清也说不出的疼痛。
慕容清扶着墙,龇牙咧嘴地正要迈出陈妙的院子,迎面对上了没什么表情的慕容楚和露出个比今日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的白子衿。
“清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做了极乐之事之后腿还瘸了?”
“你!”慕容清被气得一脸菜色,瞥见慕容楚像神兵一般站在一旁,又不敢放肆,“侄儿谢过叔母关心了。”
慕容清正打算绕路而走,却被白子衿拦住了。
“我今日来也不是看你的传奇故事的。你昨夜风头这样盛,传出去可是要说你宠妾灭妻的。所以你今晚最好也留宿林萱院内,也弄出这样的动静。”
慕容清一听,吓得当场就要跪在地上。
若再来一次,岂不是真要死在榻上了?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自然不可以说不行,只能咬牙应下。
白子衿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跟他多废话,拉着慕容楚又进去逛了一圈,便打算去桃花寺了。
她本就想着抬一抬林萱来打压过分膨胀的陈妙,可惜林萱先前太过愚蠢来挑衅她,让她没有出手的机会。如今林萱正是低谷处,她就喜欢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戏局布好了,白子衿也懒得再浪费时间在这些事上,难得慕容楚休沐,她自然是要让他好好实现他的承诺。
花期渐晚,枝头压着的桃花也没有上次来的时候那么好看了,白子衿的心情却比上次的要好。
白子衿站在树下看花,慕容楚站在白子衿身后看她,白子衿忽然回首,撞进只有她一个人的双眸里。
小丫头今日为了看花,特地穿的一条粉色的纱裙,裙摆上点缀着珍珠,仿佛躺在花海里的一滴滴甘露。她今日眉间的花钿也是一朵桃花,一颦一笑,都似下凡的桃花仙子。
半晌,慕容楚才艰难地移开眼,折了一枝最茂盛的,别到白子衿而后,“子衿今日,比桃花更胜一筹。”
“阿楚就会哄我开心。”白子衿踮脚,慕容楚低头,两人的唇交接在一起。
这幅美好的画面,就连林间掠过的飞燕也轻轻的,不愿打扰破坏掉。
然而一声惊叫,却将这美好的氛围撕裂掉,惊得桃林上方飞出一群鸟雀。
发出尖叫的正是张宛,她正一脸惊恐地指着白子衿,像是见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白子衿!你这个荡妇!光天化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白子衿倒是被气笑了。她知道张宛是被娇生惯养的,但没想到还养出了古板的思想来,“我们夫妻亲密,关你何事?张宛姑娘真是丑人多作怪!”
而慕容楚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她,这种被养得缺失了半个脑子的所谓的贵女,他连教训的兴趣都没有。
“你!”张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装作很有气势般放狠话,“你不是想讨老王妃欢心吗?我看她知道你这副浪荡样还喜不喜欢你!”
张宛指着白子衿一通乱叫,目光接触到白子衿手上那条佛珠,像是被烫到般,鼻子哼哼地出气,高傲扭头走了。
白子衿简直为这样过家家般的威胁而莫名其妙。这张宛也真是好笑,莫名其妙过来见不得别人夫妻感情好似的,还把老王妃想成了那种迂腐的人。
还真是以为谁都跟她的思想一样。
被这么一打岔,白子衿也没了赏花的心情,只能暗骂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拉着慕容楚衣袖往寺内走,“阿楚,我带你去见见那位清远大师。”
“清远大师?”慕容楚不信佛,倒是不怎么听说过这人的名号。他上次来也是急着找白子衿,压根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
“不错,他在大燕确实是有些名号的。你也抽一签,看看准不准。”白子衿俏皮地眨眨眼,惹得那夹杂着松香的吻落在她眼皮上。
慕容楚和白子衿慢悠悠地步到清远大师的院落,寻思着今日来捐香火的游客少,想见清远大师也容易些,却被大师院内的小僧告知已经有位施主先来了。
白子衿也不急,便和慕容楚在小僧的带领下先移步到院里的膳房,吃口斋饭。
她幼时,也跟着高阳去寺庙里住过一段时间,吃过斋饭,那个时候她闹腾着不喜素,撒娇要高阳带她走,如今尝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忆起往事,白子衿眼眶微红,慕容楚收在眼里,只是默不作声地敛下眼帘。
院子里环境很好,院中央有棵古树,主干十分粗壮,看着是棵上了年纪的树,枝丫盘虬而上,叶子并不茂盛,光秃秃的,透过禅房里的小窗,可以数得清树上停了几只婉转叫着的鸟。